姑苏笑哈哈 第7章 立秋的第一阵风

立秋前一天，姑苏城还沉浸在夏末的余热里。

平江路上的石板依然滚烫，河边的柳树叶子被晒得没了精神，连平日里最热闹的茶馆，午后也少见客人——大家都躲在屋里避暑呢。笑哈哈茶馆里，四台风扇开到最大档，顾伯又在店堂中间摆了几个水盆，但热气还是丝丝缕缕地从门窗缝里钻进来。

“这秋老虎，比夏天还厉害。”周老师摇着蒲扇，衣领敞开着，“书上说‘一候凉风至’，风呢？凉风呢？”

吴画师却对着窗外出神。他手里拿着支铅笔，在速写本上轻轻划着：“快了。你看那柳条摆动的节奏，和昨天不一样了。风要来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程浩和陆小雨一前一后进来，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顾伯，有凉茶吗？”程浩喘着气，“我们刚从工作室下来，在讨论立秋的活动。”

顾伯给他们倒茶：“讨论出什么了？”

陆小雨眼睛亮晶晶的：“立秋要‘贴秋膘’，我们想办个‘秋膘美食节’。金师傅做传统秋补美食，我们年轻人搞点新创意。”

“好主意！”周老师来了精神，“《京都风俗志》里记载：‘立秋日，人家有丰盛者，食饮厚味，谓之贴秋膘’。这是老传统了。”

吴画师放下笔：“我画个‘贴秋膘图’，挂茶馆里，应景。”

正讨论着，冯师傅、沈师傅、金师傅三位老师傅也来了。听说要办美食节，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冯师傅皱眉：“贴秋膘就好好贴，搞什么节？胡闹！”

沈师傅却若有所思：“缂丝里也有秋景题材，我可以织一幅《秋收图》。”

金师傅最兴奋：“秋膘啊！我最拿手！红烧肉、栗子鸡、桂花鸭...该准备起来了！”

程浩赶紧说：“我们想办的是‘新老秋膘大比拼’——金师傅做传统菜，我们年轻人做创新菜。街坊们投票，看哪种更受欢迎。”

“比拼？”冯师傅哼了一声，“老金的手艺，还能输给你们？”

金师傅却摆摆手：“让他们试试。年轻人想法多，说不定真有好点子。”

沈师傅难得地笑了：“那就比。我当裁判——只看不吃，公平。”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立秋当天下午，在茶馆后院的天井里，办“秋膘美食节”。金师傅准备四道传统秋补菜，程浩他们准备四道创新菜。街坊邻居都来品尝投票。

消息传开，平江路热闹起来。王掌柜送来一匹绸缎做桌布，李师傅帮忙搭灶台，连药铺的孙大夫都贡献了几味温补药材，说是可以入菜。

最紧张的是阿鑫。作为金师傅的孙子，他既想帮爷爷，又想参与年轻人的创意组。最后金师傅大手一挥：“你去年轻人那边。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立秋当天，天气居然真的转凉了。

清晨五点，第一阵凉风从平江河上吹来，轻轻地，柔柔地，带着水汽的清凉。柳条开始有节奏地摆动，知了的叫声也少了。到上午九点，太阳虽然还大，但风已经凉了，吹在身上，像羽毛拂过，舒服极了。

“凉风至！”周老师站在茶馆门口，深深吸了口气，“立秋三候，一候凉风至，古人诚不我欺！”

茶馆后院的天井里，已经布置好了。两张长桌并排摆着，左边是金师傅的“传统区”，右边是程浩他们的“创新区”。中间摆着投票箱——每人三颗红豆，喜欢哪道菜就投一颗。

金师傅的传统区，四道菜已经准备停当：第一道，红烧肉，油亮亮，颤巍巍，一看就酥烂；第二道，栗子焖鸡，栗子金黄，鸡肉嫩滑；第三道，桂花糖藕，藕孔里塞满糯米，浇着桂花糖汁；第四道，芝麻糊，浓稠喷香，上面撒着核桃碎。

“这都是贴秋膘的硬菜，”金师傅介绍，“红烧肉补虚，栗子鸡健脾，糖藕润燥，芝麻糊黑发。按老规矩，立秋这天要吃好，把夏天亏的都补回来。”

创新区这边，程浩他们还在忙活。四道菜都用盖子盖着，神秘兮兮的。

“搞什么名堂？”冯师傅背着手走过来，“神神秘秘的。”

程浩神秘一笑：“冯师傅别急，等会儿揭晓。”

下午两点，美食节正式开始。天井里挤满了人，都是平江路的老街坊，还有闻讯而来的游客。顾伯当主持人：“各位街坊，各位朋友，今天是立秋，按老规矩该贴秋膘。咱们金师傅准备了传统秋补菜，年轻人准备了创新菜。大家品尝后投票——注意，不是比谁做得好，是比哪种吃法更受欢迎。”

第一轮：红烧肉 vs 创新菜一。

金师傅的红烧肉一揭盖，香气四溢。肉块肥瘦相间，油光发亮，用筷子一夹就碎。大家排队品尝，入口即化，满嘴留香。

“这肉炖了四个时辰，”金师傅得意地说，“火候是关键。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最后收汁。肉要选五花三层，肥而不腻。”

轮到创新区了。程浩揭开盖子——是一碗...肉冻？透明的琥珀色，里面冻着肉丝、笋丝、木耳丝，还有几颗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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