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腔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碎石偶尔滑落的簌簌声。祭坛化作的灰烬散发着焦糊与**混合的怪异气味,那条吞噬了黑暗流光与未知“异物”的岩缝,如同大地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暗。
星弥靠坐在冰冷的岩壁旁,指尖捻动着那几粒因力量消耗而光芒黯淡的地脉甘霖核心,异色的眼眸凝视着那道岩缝,眉头紧锁。那逃逸的深渊意志如此果断地舍弃大部分力量,也要保住那件“异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让它带着东西潜入巨渊更深处,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追不追?”夜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走到岩缝边缘,玫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的权衡,“下面情况未知,风险极大。”
魈的身影如同雕塑般立在岩缝旁,金色瞳孔中厉色未消,但他并未贸然行动,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险地。”
空和行秋也围拢过来,脸上都带着凝重。派蒙害怕地抓着空的披风,小声道:“下面感觉好可怕……我们、我们还要下去吗?”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星弥。她与巨渊之“灵”的特殊联系,此刻成了决策的关键。
星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闭上双眼,将手掌轻轻按在身旁的岩壁上。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追踪那逃逸的黑暗,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与巨渊之“灵”的连接中,传递出急切的询问与求助的意念——关于那道岩缝,关于其下的区域,关于那件“异物”可能带来的影响。
回应来得缓慢而沉重,充满了疲惫与更深的忧虑。
断断续续的“感觉”与破碎的“画面”涌入星弥的意识:
· 【……古老的……囚笼……裂缝……】(感知画面:岩缝下方,并非自然的矿层,而是一片广阔到难以置信的地下空间,其中布满了巨大、古老、非人力所能及的岩石构造,如同天然的囚笼或迷宫,许多地方布满了空间裂缝般的危险痕迹。)
· 【……沉睡的……愤怒……被刺痛……】(感知画面:在那片地下空间的最深处,那个之前感知到的、庞大无匹的古老阴影,似乎因刚才深渊力量的剧烈波动和“异物”的侵入,而更加躁动不安,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压。)
· 【……‘它’……在……躲避……‘光’……】(“灵”传递来一个清晰的认知:那逃逸的深渊意志,似乎在刻意躲避着某种“光”,或者说,躲避着与星弥身上类似的、纯净的大地本源力量。它带着“异物”潜入深层,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能屏蔽这种感应、或者能更好地利用巨渊深层混乱环境的地方,来消化或利用那件“异物”。)
· 【……危险……但……‘根’……在彼方……】(最后,“灵”传递来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驱使感——那件“异物”似乎与巨渊存在的某种“根基”有关,绝不能任由深渊掌控!)
信息量巨大,且充满了矛盾。下方极度危险,但似乎又存在着解决巨渊问题的某种关键(“根”)?深渊在躲避她的力量,这是优势,但也意味着对方会更加狡猾。
星弥睁开眼,将获得的信息尽可能清晰地转述给众人。
“……所以,下面是个超——级危险的大迷宫,还有个被吵醒的大家伙在发脾气,深渊那帮坏蛋躲在里面想搞大事?”派蒙总结得简单粗暴,但意思没错。
“关键在于那件‘异物’。”夜兰指尖无意识地点着臂铠,“它似乎关系到此地的根本。若被深渊彻底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魈的目光锐利如刀:“唯有清除。”
空看向星弥,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支持:“你的力量能感应到它,也能一定程度上克制它。我们听你的。”
行秋也点了点头:“既然事关重大,飞云商会必当尽力。”
压力再次回到了星弥肩上。撤退,暂时安全,但可能错失良机,放任危机酝酿;追击,前路未卜,险象环生。
星弥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同伴们坚定或担忧的脸庞,最终落在了那道幽深的岩缝上。她想起了钟离关于“契约”与“根基”的暗示,想起了轻策庄“源点”的微弱搏动,想起了层岩巨渊之“灵”传递来的痛苦与祈求。
她不能退。不仅仅是为了璃月,也是为了这片正在哭泣的土地。
“我们下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不能硬闯。它在躲我的力量,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她看向夜兰和魈:“我需要时间准备一些东西。另外,请帮我收集一些刚才祭坛崩溃后,残留的、未被完全污染的能量结晶碎屑,哪怕只有一点点。”
夜兰虽然不解,但出于信任,立刻吩咐夜雀去办。魈则一言不发,抱枪而立,算是默许。
星弥则再次坐下,将怀中那枚淡金色琉璃片置于掌心,又将剩余的地脉甘霖核心和粉末取出。她没有试图恢复力量,而是开始进行一项极其精细的操作——以琉璃片为基,以地脉甘霖为引,以自身微弱的精神力为刻刀,尝试在这些材料内部,铭刻下一种极其复杂、源自“心象阵法”残骸中解析出的、用于“共鸣”与“遮蔽”的微型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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