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166章 替罪羔羊与晋升之困

地点： 凯恩秘密审讯室 → 凯恩安全屋 → 吕云凡住所 → 杨美玲居所外围

时间： 范智帆与凯恩会面后深夜至次日

……

京城某处隐蔽的地下审讯室，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在房间中央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上。

曾经的中间人，此刻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鞭痕、烙铁印和不明器械造成的创伤，鲜血顺着椅腿滴落，在脚下汇聚成暗红色的黏稠液体。两名面无表情的行刑者站在两侧，如同冰冷的机器。

“说！你和‘画眉’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名行刑者用生硬的中文逼问，手中的电击棒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中间人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缝里透出绝望与茫然：“我……我不知道什么画眉……是金先生……介绍杨女士……谈投资……”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血沫飞溅。（内心：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个牵线的……）

“还在撒谎！”另一名行刑者猛地用特制皮鞭抽打在他裸露的伤口上。

“啊——！冤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中间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身体剧烈抽搐，“那些信……是伪造的……是有人害我……”他的辩解在极致的痛苦下支离破碎，反而更像是在狡辩。

（内心：范智帆？不……我们无冤无仇……金诚志？不可能……到底是谁……）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湮灭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手下快步走到单向玻璃前，对监控室内的凯恩低语：“先生，在他情妇家的保险箱里找到了这个。”递上的是几封泛着旧黄的信件——正是吕云凡（影子）凭借其对中间人行为模式的深入分析和“影子”手段，提前精心布局伪造的“铁证”。

凯恩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信件内容隐晦，却巧妙暗示了中间人与某个“神秘组织”的长期勾结，涉及资金异常流动和一些被篡改后能与“斩蛇行动”边缘信息牵强附会的暗语日期。

凯恩的脸色瞬间铁青，碧蓝的眼眸里风暴凝聚。（内心：证据确凿！这个叛徒！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他最后一丝耐心耗尽，对着麦克风冰冷下令：“处理掉。”

行刑者会意，取出准备好的致命药剂。

中间人似乎感知到死神降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徒劳的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在药剂注入后，头颅一歪，彻底没了声息。至死，他双眼圆睁，里面写满了无尽的冤屈和困惑，不知自己为何而死，更不知栽赃者何人。

……

凯恩的安全屋内，气氛微妙。吕云凡——此刻是完全的“范智帆”模式——沉稳地坐在凯恩对面。

“范先生，”凯恩语气比上次亲切许多，甚至带着一丝赏识，“中间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提供的线索非常关键，为我们清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他亲自斟了一杯威士忌推过去。

吕云凡双手接过，微微欠身，表情控制得恰到好处——带着一丝听到消息后的适度震惊，以及完成任务后的内敛：“您过誉了，凯恩先生。维护合作环境的安全，是我分内之事。”他轻抿一口酒，动作优雅，内心却冰冷如铁：（内心：替罪羊已死，画眉的压力暂缓。但凯恩多疑，绝不会完全放下对画眉的怀疑，必须尽快让她撤离。）

凯恩身体前倾，目光锐利：“范先生的能力和忠诚，有目共睹。中间人的位置空了出来，我希望由你来接任。以后，我在这里的‘数字资产’业务拓展，尤其是寻找优质客户，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吕云凡心中凛然。（内心：机会！直接切入核心层的机会！能更近距离接触科赫家族和幽灵网络的秘密！）但他脸上瞬间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迟疑与顾虑。他放下酒杯，眉头微蹙，语气真诚而谨慎：

“凯恩先生的信任，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的主要职责是监视金家，这是范家和上面明确划定的界限。贸然接手其他事务，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也怕能力不足，耽误了您的大事。”他表现得恪尽职守，毫无逾越之心。

凯恩先是一怔，随即眼中欣赏之意更浓。（内心：在这种诱惑面前还能保持清醒，牢记本位……这个范智帆，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值得栽培。）

他正要开口，吕云凡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适时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正是来自上级的正式指令，任命“范智帆”协助凯恩推进相关商业项目，要求全力配合。

吕云凡（范智帆）拿起手机，仔细阅读指令，脸上适时露出惊讶与恭敬，随即转化为坚定的服从：“既然上面有令，范智帆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凯恩先生信任，不负组织重托！”

凯恩满意地大笑，再次举杯：“好！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期待你为我带来更多的……实力客户。”他特意加重了“实力客户”四个字。

“定当尽力。”吕云凡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入喉，如同他此刻在悬崖边行走的感觉。

……

离开安全屋，坐进黑色的奔驰G500，吕云凡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收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静。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内心：中间人这个障碍已清除，我也获得了更接近核心的身份……但是，画眉的危机并未真正解除。）

晋升带来的战略优势是明显的，但与此同时，杨美玲（画眉）的处境依然危险。凯恩或许因为中间人的“认罪”暂时降低了对她的直接怀疑，但监视必然存在，甚至可能因中间人之死而更加隐蔽和严密。

（内心：必须让她尽快离开京城，彻底脱离凯恩的视线范围！这是当务之急！）

然而，如何接触她？直接上门？他（范智帆）现在已是凯恩身边的人，目标太大，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反监视。通过黑无常或组织渠道？这是最后的底牌，风险极高，极易暴露“影子”与“画眉”乃至与“阎罗”体系的关联，非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内心：利用新身份创造接触机会？以商讨投资名义？太刻意，凯恩立刻会警觉。利用金家的混乱？江美燕的怒火或许已平息，难以再次引爆……）

他的大脑如同精密仪器般高速运转，将杨美玲的性格、可能的行为模式、凯恩的多疑、周边环境的所有变量纳入计算，试图寻找一个自然、不引人注目又能有效传递警报的切入点。

夜色深沉，车窗外的霓虹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凝重。刚刚获得的关键性晋升，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将他推入了更复杂、更危险的博弈中心，肩上拯救同志性命的责任也愈发沉重。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继续在绝境中，为那一线生机寻找可能的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