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161章 夜宴试探与意外线索

地点： 吕云凡京城住所 → 高级西餐厅“云顶”

时间： 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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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深夜静思·疑云再起

回到位于京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吕云凡脱下一身沾染了酒会浮华气息的西装，换了身舒适的深灰色家居服。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却照不进他此刻幽深的心湖。

他仰面躺在宽大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简约的线条，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酒会上杨美玲与金诚志接触、以及随后引发江美燕风暴的一幕。（内心：杨美玲……画眉……你如此执着地接近金诚志，甚至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究竟在图谋什么？金家的海外资产？还是更深层的东西？那个‘幽灵’组织与金家是否存在我们尚未察觉的关联？你此举，是个人行为，还是你背后那条线的指令？）

比特币洗钱的线索、金家复杂的内部关系、杨美玲危险的行径、以及“阎罗”布下的迷雾……种种线索如同乱麻，缠绕在他心头。金家父子看似纨绔或守成，但背后的水，似乎比他预想的更深、更浑。

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他侧头看去，来电显示赫然是——“何总监”。

吕云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内心：又是她……）一种本能的抗拒让他想直接挂断或找个借口推掉。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

（内心：金家那边暂时无从下手，壁垒森严。这个何筠君，虽然动机不纯，心思都在男女之情上，但她在公司内部，人脉消息确实灵通……或许，能从她这里，听到一些关于公司动态、甚至金家外围的、被忽略的碎片信息？哪怕只是流言蜚语，也可能拼凑出意想不到的图景。）

他知道何筠君的目的单纯得近乎直白——就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拒绝固然简单，但可能会断了这条或许有用的信息渠道。在目前线索匮乏的情况下，任何可能带来转机的接触，都值得尝试。

（内心：罢了，就当是工作的一部分。虚与委蛇，顺势而为。）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依旧保持着“范智帆”式的平淡疏离：“喂，何总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何筠君娇柔中带着一丝雀跃的声音，背景隐约有轻柔的音乐，似乎她也在某个高档场所：“吕总监~没打扰你休息吧？这么晚打电话，是想问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云顶’，环境和食材都是一流的，想……请你尝尝鲜。”她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又混杂着不容拒绝的热情。

吕云凡沉默了两秒，这短暂的停顿让电话那头的何筠君呼吸都微微屏住。然后，他听到自己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答：“可以。时间地点发给我。”

“太好了！”何筠君的声音瞬间明亮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那我等下把定位发你！明天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哦！”

挂断电话，吕云凡将手机丢回床头，揉了揉眉心。（内心：希望这次‘牺牲’，能有所收获。）

……

第二幕：云顶之宴·各怀心思

次日晚七点，“云顶”西餐厅。

餐厅位于cbd某摩天大楼的顶层，360度全景玻璃幕墙将京城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内部装修极尽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深色丝绒座椅，锃亮的银质餐具，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现磨咖啡与烤肉的混合气息。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无声地穿梭，氛围优雅而私密。

何筠君显然精心打扮过。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露肩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波浪卷发优雅地挽在一侧，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闪烁的钻石耳钉。妆容精致，红唇娇艳，整个人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她早早到了，坐在预定的靠窗位置，看到吕云凡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来，立刻站起身，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眼中流光溢彩。

“吕总监，你来了。”她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欢喜。

吕云凡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只是换了件熨帖的深蓝色衬衫，外搭一件休闲西装，比起平日的严肃刻板，稍添了一丝随意，但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并未减弱多少。他微微颔首，在何筠君对面落座，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便将注意力放回对面。

“何总监破费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客气还是陈述。

“哪里的话，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何筠君巧笑嫣然，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些许距离，“这里风景好吧？我挑了很久呢。”

吕云凡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何总监特意邀我吃饭，应该不只是为了欣赏风景和品尝美食吧？”

何筠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用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掩住红唇，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嗔怪和得意：“范总监，你这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她收起笑容，眼神变得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请你吃饭，当然是因为想见你。在公司里，人人都带着面具，说句话都要绕三个弯。只有你……虽然冷了点，但至少真实。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可以说些真心话。”

吕云凡看着她眼中那抹看似真诚的依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内心：真心话？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错觉。）他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依旧直接：“你不怕我拒绝？”

何筠君摇摇头，眼神笃定，带着一种看透了他的自信：“你不会的。如果你真的想拒绝，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我的任何邀约。你虽然表面冷，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真正不近人情的人。你要是拒绝了，那才不是我所认识的范总监呢。”她语气带着几分娇憨的笃定。

吕云凡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这套逻辑。（内心：这都跟什么跟什么……女人的思维方式真是……）他只能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无语。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前菜。精致的摆盘，考究的食材，两人安静地用着餐。吕云凡吃得心不在焉，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如何自然地引出话题。而何筠君则几乎没怎么动刀叉，大部分时间都托着腮，目光灼灼地看着吕云凡优雅却透着疏离的用餐姿态，仿佛欣赏什么绝美的风景。

被那道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吕云凡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决定不再等待，主动出击。他需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更需要试探。

他抬起眼，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何筠君脸上，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然后用一种比平时稍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信任”的语调开口：“对了，何总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吸引她的全部注意，“最近在公司……或者听说金氏集团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向？”

何筠君正沉浸在“约会”的氛围中，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她眨了眨描画精致的眼睛，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被“需要”的惊喜和自以为洞察了吕云凡“真实意图”的得意。她身体稍稍坐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

“哦？范总监，没想到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些八卦传闻了？”她歪着头，眼神促狭，“你想打听什么？直接问我嘛，跟我还绕圈子？”

吕云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扯出一个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微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公司里的大小消息，哪里能瞒得过何总监你的耳朵呢？”他恰到好处地送上一顶高帽。

这记“甜头”显然让何筠君十分受用。她脸上笑容更盛，带着被取悦的满足感。（内心：他果然还是需要我的！）她轻轻“哼”了一声，姿态优雅地拿起红酒杯晃了晃，眼神中闪烁着分享秘闻的兴奋光芒：

“你还别说，你这一问，我倒真想起来了。”她凑近了些，身上“云南丹桂”的香气愈发清晰，“我正想找人说呢！听说了吗？那个姓杨的女人——就是上次我们在鹤苑碰到的，跟金先生在一起的那个——她跟金夫人江美燕，可是死对头！”

吕云凡心中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杨美玲。”

“对对对！就是杨美玲！”何筠君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随即好奇地看向吕云凡，“咦？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眼神带着探究。

吕云凡面不改色，语气理所当然：“我在金少的公司任职，金家的一些……人际关系，多少有所耳闻。”他巧妙地将信息来源归结于工作环境。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这茬！”何筠君立刻释然，注意力又回到了八卦上，她压低声音，语气更加神秘，“还有啊，我听说……金先生前几天，私下见了一个人，看起来像个大人物，是个外国人，模样挺有气质的，不像一般的生意人。”

正准备将这个话题定性为无用八卦的吕云凡，听到“外国人”、“有气质”、“大人物”这几个关键词，神经瞬间绷紧！（内心：外国人？金诚志私下会见？）他立刻捕捉到了这其中可能蕴含的重要信息。

他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让自己的眼神流露出适度的好奇，顺着她的话追问，语气听起来只是随意的闲聊：“哦？怎么讲？是有什么合作吗？”

何筠君见他似乎感兴趣，说得更起劲了，她微微蹙起秀眉，努力回忆和分析着：“具体不清楚，我也是听一个跟金家走得近的朋友提了一嘴。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商业订单，那气氛，挺微妙的。那人……”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吕云凡心中一紧，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追问：“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吗？”他需要更具体的描述。

何筠君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模样嘛……隔得远，没太看清，反正感觉挺帅气的，个子很高，穿着很讲究。”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变得狐疑起来，带着点娇嗔，“诶？不对啊，范总监，你打听他模样干嘛？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吕云凡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噎得一滞，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内心：我吃什么醋？！这都哪儿跟哪儿！）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连忙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借此掩饰瞬间的尴尬，语气带着一丝匆忙的澄清：“哦，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随口一问。”

何筠君看着他略显仓促的样子，反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脸上露出一个“我懂你”的暧昧笑容，没有再深究下去。

吕云凡心中暗叹：（内心：果然……从她这里只能得到这种模糊且掺杂了大量个人臆测的信息。不过，‘金诚志秘密会见气质不凡的外国人’，这条线索本身，值得注意。只是信息太少了……）

他不再试图从何筠君这里挖掘更多，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被她带入更莫名其妙的“吃醋”漩涡。接下来的晚餐，他基本保持了沉默，任由何筠君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公司琐事和个人趣闻，他则偶尔点头或简短回应，心思早已飘远，开始分析那条意外获得的、虽模糊却可能至关重要的线索。

（内心：外国人……会是谁？与金家的海外资产有关？还是与‘幽灵’那边有联系？看来，需要让‘黑无常’留意一下近期与金诚志接触的可疑外籍人员了。）

这顿昂贵的西餐，在吕云凡看来，价值或许就在何筠君那几句无心透露的八卦之中。京城的迷局，似乎又因为这条意外的碎片，露出了新的、亟待探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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