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浙省温城文成县 · 山水吕家村旧址 → 吕氏祖坟 → 吕家老宅地基 → 京城金家
时间: 正月末,春寒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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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山路蜿蜒·近乡情怯
离开了那片给予吕奕凡短暂庇护与无尽折磨的海岸,一辆低调但性能卓越的黑色越野车在李子崴的安排下,载着三人,驶向温城文成县。吕顾凡坐在副驾驶,为司机指路,目光透过车窗,贪婪地捕捉着窗外愈发熟悉的山水轮廓。越是接近,他呼吸越是轻微,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往事。
吕奕凡坐在后座,紧挨着车窗,沉默得像一块石头。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从沿海的平缓到内陆山区的层峦叠翠,陌生中又透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仿佛记忆深处某些模糊的碎片被悄然唤醒,搅得他心潮起伏,五味杂陈。(内心:这里……就是根之所在吗?)
李子崴坐在他身旁,依旧从容,偶尔用平板处理着信息,并未打扰兄弟二人的心绪。他只是确保行程顺畅,如同一位无声的守护者。
车子最终停在了山路尽头。前方,是被疯长的野草和藤蔓半掩的、依稀可辨的村路入口。牌坊早已不见,只有几块风化严重的基石散落,诉说着时光的无情。
“到了,就是这里。”吕顾凡推门下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三人徒步深入。曾经的吕家村,如今已彻底荒废。断壁残垣掩映在浓密的植被中,几间尚未完全倒塌的屋壳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骨架,在料峭山风中瑟瑟发抖。青石板路被厚厚的苔藓和枯叶覆盖,踩上去软绵无声。唯有那环绕的山水,依旧苍翠碧绿,潺潺溪流不改其声,冷漠地见证着人世变迁。
吕顾凡凭借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拨开拦路的荆棘,最终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坡地前停下。那里,赫然立着几座墓碑,虽然也爬满了青苔,边缘被杂草包围,但墓碑本身却保存得相对完整,显然有人定期(很可能是吕顾凡)进行过最基本的维护。
“就是这里了。”吕顾凡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重的鼻音。
吕奕凡的目光瞬间被那几块墓碑攫住。他一步步走上前,脚步虚浮,如同梦游。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祖父吕公xx之墓,祖母吕xx氏之墓,父亲吕卜伟之墓,母亲赵灵芝之墓……它们安静地并列在一起,仿佛在沉睡中依旧相互依偎。
(内心:妈……爸……)那个在记忆中永远温柔、带着焦虑和泪水的面容,与冰冷墓碑上的名字重叠。他一直以为母亲还在人世,只是不知流落何方,或许在某处受苦,或许……他从未想过,竟是如此决绝的阴阳两隔。
吕顾凡强忍了半天的泪水,在此刻终于决堤。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墓前,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哽咽破碎,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终于完成部分嘱托的释然:
“爸……妈……我回来了……不孝子顾凡,回来看你们了……”他用力磕了一个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土地,泪水砸入泥土,“对不起……这么久才来……不过好消息是,我把弟弟……我把奕凡带来了!你们看,他回来了!他好好的……”他侧过身,指向呆立在一旁的吕奕凡,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酸楚,“至于老三云凡……我还在努力找,你们别着急,爸妈……我一定会找到他,我们三兄弟,一定会团团圆圆的……”
吕顾凡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敲碎了吕奕凡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一直压抑的、对家的渴望,对父母的愧疚,对自身命运的不甘,以及对“母亲已然离世”这一残酷事实的震惊与悲痛,如同火山岩浆般轰然爆发!
“妈——!!爸——!!!”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冲破喉咙,吕奕凡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身体前倾,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泥土里,额头抵着父母的墓碑,放声痛哭。那哭声悲恸欲绝,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来分离的苦楚、自责的煎熬、以及此刻得知真相的巨大打击,全都倾泻出来。他不再是那个坚韧的刑警,不再是那个压抑痛苦的硬汉,只是一个终于归家、却再也见不到母亲的孩子。
一旁的李子崴,默默转过身去。他向来冷静自持,极少为外事动容,但此刻听着身后那男儿最赤诚、最悲切的哭声,看着这荒冢凄凄、兄弟相认却天人永隔的场景,鼻尖也忍不住一阵发酸。他快步走开一段距离,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悄悄抬手,极快地拭去了眼角那一点湿润。他拿出手机,低声而迅速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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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扫墓修葺·无声的援助
不过一刻钟左右,几辆低调的黑色SUV便悄无声息地驶到了山路尽头。车上下来几名身着便装、动作干练的人员,他们沉默而高效地带来了全套专业的除草工具、崭新的贡品、香烛纸钱,甚至还有几把折叠椅和保温壶装的热茶。
吕顾凡红着眼眶,看向走回来的李子崴,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他只能投去一个无比感激、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神。
李子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干活吧。”仿佛这只是举手之劳。
吕顾凡重重点头,接过一把镰刀,率先开始清理坟茔周围的杂草。吕奕凡也终于从极致的悲痛中稍稍缓过神来,他沉默地站起身,抹了把脸,接过另一把工具,加入了大哥。他的动作起初还有些僵硬麻木,但随着杂草被清除,墓碑重现清晰,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专注,仿佛要通过这体力劳动,弥补未能尽孝的遗憾,宣泄内心汹涌的情感。
李子崴也没有闲着,他挽起袖子,亲自动手摆放贡品,姿态依旧优雅,却毫无违和感。他带来的那些人更是效率惊人,不仅快速清理出了一大片区域,还将周围倒塌的碎石简单规整了一番。
除草、清扫、摆上丰盛的贡品、点燃香烛、焚烧纸钱……青烟袅袅升起,带着生者的思念与告慰,融入山间清冷的空气。兄弟二人并肩跪在墓前,重重磕头。吕奕凡看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心中默念:(内心:爸,妈,儿子不孝,回来晚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云凡,我们兄弟团聚。那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死师傅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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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根基重铸·恩情如山
扫墓结束后,李子崴的“效率”再次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早已让人安排了简单的餐食,就在附近镇上干净整洁的餐馆用了餐。席间,吕顾凡提出了想要重建老宅的想法。
“崴哥,你的情谊,我吕顾凡记在心里,一辈子不忘。”吕顾凡语气诚恳而坚定,“但这修房子的钱,我必须自己出。这些年,我攒了一些,够用。”
李子崴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出资,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尊重。然而,他接下来的操作,让吕家兄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资源”和“手段”。
他一个电话,不到半天,专业的建筑工人、工程机械、优质的建材,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吕家村旧址汇集。同时,他与当地政府、国土资源部门的沟通也同步展开,效率高得令人咋舌。原本可能耗时数月、跑断腿的各种审批手续,在他介入后,以惊人的速度推进、落实。最终,不仅明确了吕家祖宅地块的土地使用权归属,甚至因历史原因,确认了周边相当大一片山地林地的使用权也归属吕家,面积远超兄弟二人预期。
“想致富,先修路。”李子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很快,一条从主路通往吕家旧址的、坚实平整的碎石路基便开始铺设,大型机械轰鸣,展现着强大的执行力。
吕奕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内心:这……就是真正的能量吗?不是蛮力,不是金钱的简单堆砌,而是这种举重若轻、调动各方资源、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手段!)他看向李子崴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更带上了一丝敬畏。他深知,这份恩情,早已超出了金钱所能衡量的范畴,这是无价的。
吕顾凡同样心潮澎湃,他拍着吕奕凡的肩膀,低声道:“看到了吧?有崴哥在,很多我们觉得天大的难事,都能迎刃而解。这份情,我们吕家,世代都不能忘。”
重建工作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吕奕凡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与阴霾,全身心投入到家园的重建中。挥汗如雨的同时,看着老宅的地基一天天夯实,墙体一点点垒起,他冰封的心,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和希望。兄弟二人同心协力,在这片故土上,挥洒着汗水,重建的不仅是房屋,更是他们对“家”的信念与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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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京城暗流·醋海风波
与此同时,京城。
在一场金家主导的高端酒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杨美玲(画眉)一身得体而不失风情的晚礼服,巧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她的目标,自然是金诚志。她寻得一个机会,与金诚志相谈甚欢,姿态亲近又不显谄媚,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然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金家大少金逸宸看在眼里。他端着酒杯,眼神阴鸷地盯着杨美玲窈窕的背影和父亲与之谈笑风生的侧脸,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内心:这女人,又在勾引我爸!上次在鹤苑就是她!)
他悄悄退到角落,再次掏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了母亲江美燕:【妈!爸又跟那个杨美玲搅在一起了!在酒会上聊得可热乎了!您快管管!】
信息发出没多久,金逸宸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正是“母亲”。他刚接起,听筒里就传来江美燕压抑着极致愤怒的、尖利的声音:“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又出现了?!你给我盯紧了!我马上到!”
江美燕与杨美玲,曾是大学时代并蒂莲花般的两位校花,明争暗斗多年,积怨极深。尤其是当年一些情感纠葛,江美燕一直认为是杨美玲故意勾引了当时与她暧昧的金诚志(虽然后来金诚志还是娶了她),这醋意和恨意,历经多年不仅未消,反而愈发浓烈。
酒会尚未结束,江美燕便气势汹汹地赶到。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径直走到金诚志和杨美玲身边,强行介入两人之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诚志,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老朋友’?”
杨美玲见到江美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从容,挂着疏离而礼貌的微笑:“金太太,好久不见。”
金诚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让他倍感难堪。“美燕,你胡闹什么!”他压低声音,带着愠怒。
“我胡闹?”江美燕声音拔高,引得周围宾客侧目,“我看是你老糊涂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身边凑!”
“你……不可理喻!”金诚志气得脸色发青。
一场原本虚伪和谐的酒会,瞬间被这对夫妇的争吵蒙上了阴影。杨美玲适时地退开,冷眼旁观着这场因她而起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内心:狗咬狗,一嘴毛。看来,金家内部的裂缝,比想象的更大。)
而在宴会厅二楼一个不起眼的阴影角落里,化身“范智帆”的吕云凡,正端着一杯香槟,淡漠地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将金诚志的尴尬恼怒、江美燕的妒火中烧、金逸宸的阴险窃笑以及杨美玲的冷静抽身,尽收眼底。
(内心:矛盾激化了……杨美玲,你这一步,走得倒是险棋。不过,水越浑,鱼儿才越好摸。金家……你们的内部倾轧,或许正是最好的突破口。)他轻轻晃动着杯中金黄的液体,心中已有新的计较。京城的棋局,随着吕家老宅的重建砖瓦,似乎在同步增添着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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