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境外某秘密据点 → 羊城公安局 → 浙省临海小镇
时间: 正月十五前后,2029年春节过后不久
……
第一幕:幽灵巢穴·危险的对话
地点位于某国一个隐蔽的私人安全屋内。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和发出低微嗡鸣的先进电子设备。光线是惨白的LEd灯,照亮了中央坐在一张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座椅上的身影——幽灵。
她(从对话语境推断,幽灵为女性)穿着一身哑黑色的战术服,勾勒出精干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脸上覆盖着特制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仿佛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眸,眼神锐利如手术刀,能轻易穿透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她刚刚结束了一段跨洋加密通讯。
通讯器那头,康奈尔议员的咆哮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无形的震怒余波。幽灵却只是慵懒地向后靠了靠,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为对方的无能伴奏。
(内心:愚蠢的政客,永远只盯着眼前的利益,却看不清是谁在为他铺路。)
当康奈尔试图以合作者身份施加压力时,幽灵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康奈尔议员,请您再听清楚。我不是您的下属,没有资格接受您的教训。我们是合作,别忘记了,是‘我们’成就了您的今天。”她特意加重了“合作”和“我们”两个词。
通讯器那头瞬间沉默,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康奈尔显然被噎住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幽灵背后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提供的“资源”和“清扫”服务。那是一笔沾满鲜血的交易。
(内心:利益链条……真是脆弱又牢固。)幽灵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片刻后,康奈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强行压下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我明白,幽灵女士。只是……不知道您下一步的计划是?我何时能获得……更进一步的受益?”
幽灵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冷哼。(内心:贪婪是原罪。)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不过损失了两个科学家而已,这点代价,与您获得的相比,算得了什么?我想您很清楚自己是如何上位的。至于我下一步怎么做……”她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冷,“这不是您该打听的。等着。”
话音未落,她直接切断了通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通讯那头,康奈尔暴跳如雷,砸碎东西的无能狂怒景象。
(内心:可怜虫。)她漠然地想。
通讯结束,房间内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噪音。幽灵站起身,走到一面布满监控画面的墙前,看着上面流动的数据和画面。(内心:可惜了那两颗棋子……不过,弃子总有弃子的价值。下一步……需要新的血液了。)她的人脉网络和所属组织的庞大资源,足以让她像蜘蛛一样,不断编织新的陷阱。
她熟练地操作着一个加密平台,发布了新的招募信息,筹码开得极高。然而,反馈却并不如预期。许多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亡命之徒,一听到目标地点是“华夏”,纷纷选择了沉默或直接拒绝。
“禁地……那是雇佣兵的禁地……”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类似的回应层出不穷。
幽灵面具下的眉头微蹙。(内心:看来,需要多费些周折了。)她并不气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需要时间让贪婪最终战胜恐惧。很快,她注意到一些新的动向,尤其是一些来自东瀛地区的试探性接触,带着狼子野心和分一杯羹的急切。
(内心:倭寇?也好,炮灰从来不嫌多。)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像毒蛇吐信。她有条不紊地筛选着,布下新的诱饵,静待那些被**驱动的飞蛾扑火。
……
第二幕:羊城警局·兄长的担忧与人脉
与此同时,华夏,粤省羊城。
春节的喜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但羊城市公安局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与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打印机的微热、咖啡的苦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局长办公室内,李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面前放着关于雷震东牺牲案的卷宗。他年纪约莫五十,两鬓已有些斑白,眼神锐利而沉稳,带着长期身处高位养成的威严,此刻却难掩疲惫与痛惜。
吕顾凡在他的朋友李子崴陪同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吕顾凡穿着朴素但干净的外套,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和难以掩饰的焦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李子崴则与吕顾凡的气质截然不同。他身着剪裁考究的深色休闲装,面容俊朗,气质从容,即便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也显得游刃有余。他来自蜀省川城的李家,是真正的世家贵公子,年纪虽轻,却已是家族在南方诸多事务的代表,人脉网络深不可测。他与李局相识,更多是源于家族层面的交集与互利。
“李叔,打扰了。”李子崴率先开口,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这位是我的好友,吕顾凡。也是奕凡的大哥。我们这次冒昧来访,是为了奕凡的事。”
李局抬起眼,目光先是在李子崴脸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落在吕顾凡脸上。他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沉重:“顾凡同志,子崴电话里大概跟我说了。震东的牺牲,是我们全局,也是我个人巨大的损失。奕凡他……唉,这孩子重情重义,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钻了牛角尖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局里从来没有任何人责怪过他。对手丧心病狂,使用了极端手段,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我们都很关心奕凡的去向,但他切断了几乎所有的联系……我们只知道他最后出现在浙省一带,具体位置……”
这时,旁边一位负责内部协调的警官补充道:“李局,我们最近一次模糊定位,是在浙东一个叫‘石塘’的临海小镇附近,信号很弱,而且很快就消失了。奕凡他……似乎不想被打扰。”
吕顾凡的心猛地一沉。(内心:二弟……你果然在一个人硬扛!)他看向李局,眼神恳切:“李局长,我知道规矩。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允许我去找他。我是他大哥,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我得把他带回来,至少……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等他。”
李局看着吕顾凡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兄长之情,又瞥了一眼旁边气度沉稳的李子崴,沉默了片刻。他拿起桌上的笔,轻轻敲了敲桌面。
“子崴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李局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更重要的是,顾凡你这份兄弟情义,让我动容。于公,吕奕凡依旧是我们的战友,他的状态令人担忧。于私,你是他大哥,这份亲情,无可替代。”他看向两人,“好吧,我原则上同意你们去找他。子崴,你办事稳妥,人脉也广,陪着顾凡,务必注意安全。需要协调地方上的关系,可以提我的名字,或者用你们李家的方式,但要合规,不能逾矩。”
“明白,李叔,您放心,我们有分寸。”李子崴郑重点头,话语简洁却充满力量。
吕顾凡感激地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李局长!”
李局摆了摆手,神情恢复严肃:“去吧,把他带回来。告诉他,羊城公安局,永远是他的家,雷队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嘱托和满心的担忧,吕顾凡在李子崴的协助下,踏上了前往浙省寻找吕奕凡的旅程。李子崴的存在,不仅提供了人脉上的便利,更是一种无形的支持,让吕顾凡在这条艰难的寻亲路上,不至于孤立无援。
……
第三幕:海边小镇·陌生的至亲
浙省,石塘镇。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料峭春寒,吹拂着这个节奏缓慢的临海小镇。在李子崴通过自身人脉与当地进行了低调而有效的沟通后,两人根据警方提供的模糊线索,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镇子边缘一家看起来颇为简陋的家庭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面容黝黑、饱经风霜的中年人,起初对陌生人的打听充满警惕。然而,李子崴上前,用沉稳的语气、恰到好处的措辞,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度,让老板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他打量了一下一旁神色焦急却努力保持礼貌的吕顾凡,最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含糊地指向南面:“是有那么个人……不像本地人,也不像游客,整天在那边礁石滩上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道过谢,吕顾凡和李子崴立刻朝着那片荒凉的礁石区走去。
越过一片枯黄的防风林,视野豁然开朗。灰蓝色的海面一望无际,波涛单调地拍打着嶙峋起伏的黑色礁石,发出沉闷的轰响。就在一块最大、最突兀的礁石顶端,他们看到了一个如同礁石一部分的凝固身影。
他穿着一件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脏旧皮夹克,背影瘦削而紧绷,面朝大海,仿佛一尊绝望的雕塑。脚边散落着几个空的廉价白酒瓶,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吕顾凡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内心:是他吗?那个照片里、妈妈念叨了无数遍的二弟……奕凡?)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子崴,眼中带着求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没有李子崴动用资源多方查证,他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
李子崴对他微微颔首,眼神肯定,同时做了一个“稳住”的手势,自己则停留在防风林的边缘,表明他不会介入这场兄弟之间至关重要的初次对话。
吕顾凡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海盐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礁石,慢慢靠近。海浪声掩盖了他的动静。
直到他距离那个背影只有三五米远,或许是某种血缘深处的微妙感应,礁石上的人猛地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年轻却已被痛苦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里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皮肤是因缺乏睡眠和过度饮酒而成的灰败色。但即便如此,吕顾凡依然能从那深邃的眉骨和紧抿的唇线间,依稀找到几分记忆中早已模糊的轮廓,以及家族相册里父亲年轻时的影子。
吕奕凡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困兽,充满了警惕、敌意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一个空酒瓶的瓶颈,身体呈现出防御姿态。(内心:是谁?!警察?还是……他们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海风在两人之间呼啸。
吕顾凡被他眼中**的敌意和绝望刺伤了。他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生怕任何过激的动作都会让眼前这个看似一触即溃、实则极度危险的“弟弟”瞬间消失或爆发。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示意自己没有威胁的动作,喉咙发紧,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却努力让它听起来清晰、平稳:
“奕凡……是吕奕凡吗?”他顿了顿,报出了那个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然后说出了那个沉甸甸的、代表着唯一纽带的身份,“我……我是吕顾凡。是从……是从山城来的。”
他没有直接说“我是你大哥”,在这个时刻,这个称谓太过沉重,也太过陌生。他选择了更具体、更事实性的信息。
吕奕凡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内心:吕顾凡?山城?大哥?!)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入了被他强行封锁的记忆深处,激起一阵混乱的轰鸣。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握着酒瓶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窥破最不堪境遇的羞愤,在他脸上交织。
他死死盯着吕顾凡,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你……你怎么证明?” 他的语气里没有喜悦,只有近乎偏执的怀疑和自我保护。
吕顾凡早有准备。他缓缓地、动作极其缓慢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膜小心包裹着的、已经泛黄褪色的旧照片。他没有递过去,只是将照片正面朝向吕奕凡,让他能够看清。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紧挨着两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其中一个男孩的眉眼,与此刻礁石上的吕奕凡,有着惊人的神似。
“这是妈妈……和我们……三兄弟,唯一的一张合照。”吕顾凡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被带走的时候……穿的是蓝色的、带小鸭子的背带裤……右边膝盖上,刚摔破了一个洞,妈还没来得及补……”
这些细节,是岁月和人贩子都无法抹去的烙印,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刻入他骨髓的记忆。
吕奕凡如遭雷击!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目光像是要将其烧穿。那些被尘封的、模糊的童年碎片,伴随着一种遥远而温暖的触感,凶猛地冲击着他几乎麻木的神经。蓝色的背带裤……膝盖的破洞……这些连他自己都早已遗忘的细节……
他猛地别开脸,不再看照片,也不再看吕顾凡,肩膀无法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那层用痛苦和自责筑起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被来自遥远过去、名为“血缘”的温柔力量,撬开了一道裂缝。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再否认。
吕顾凡看着他颤抖的背影,没有急于上前,只是默默地将照片收回。他知道,相认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对于一颗饱经创伤、封闭已久的心。他能找到他,站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奕凡,”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稳定了许多,“跟我回去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但空气中那剑拔弩张的敌意,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点点。漫长的寻找,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微弱的曙光,前路依然艰难,但至少,他们找到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