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山城(吕顾凡住所)→ 浙省某临海小镇 → 京城范家老宅 → 京城秘密联络点
时间: 农历腊月廿九至正月初七,2029年春节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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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山城暖光·最后的团圆
山城的除夕夜,雾气氤氲,将远处起伏的山峦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某中档小区的一户人家窗户上,凝结着温暖的水汽,窗花红得耀眼,隔绝了外界的湿冷。
屋内,火锅沸腾的咕嘟声是主旋律,香气四溢。吕顾凡系着围裙,正将一盘鲜嫩的肉片下锅,他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沉稳的温和。许婧溪在一旁摆放碗筷,嘴角始终噙着幸福的笑意,看向吕顾凡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已经十五岁的吕婉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正忙着将最后一道凉菜端上桌,动作麻利,眼神清澈,这个被吕顾凡偶然拯救并给予家庭的女孩,早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员。
门锁轻响,风尘仆仆的杨美玲推门而入。她脱下沾着湿气的深灰色羽绒服,露出一身柔软的米色毛衣,脸上带着刻意放松的疲惫笑容。
“妈!”许婧溪立刻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简单的行李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依赖。
杨美玲张开手臂,紧紧拥抱女儿,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刻入骨髓。(内心:溪溪,我的女儿……这味道,这温度,妈妈多想永远留住。)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丝难以化开的忧虑被强行压下,只余下努力营造的平静与慈爱。
“阿姨,您可算到了,就等您开饭呢!”吕婉儿乖巧地递上热毛巾,声音清脆。
吕顾凡也走过来,接过杨美玲的外套挂好,语气温和:“路上辛苦了,妈。快坐下暖和暖和,菜马上就好。”
这声自然而然的“妈”,让杨美玲心头一酸,她努力维持着笑容,拍了拍吕顾凡的手臂:“好,好,你们也别忙活了,都坐。”
吕顾凡为何叫她“妈”,因为前一段时间后杨美玲就认可了他,主要她女儿被迫让吕顾凡给了暗示,吕顾凡不是呆脑,很快理解了许婧溪的眼神,才叫了一声。
吕顾凡和许婧溪两人还没结婚,这也是迟早结婚是后话了,杨美玲这次托付交给吕顾凡手上,实际上她暗自决定早已安排了一切。所以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却让气氛更加融洽。吕顾凡细心地将涮好的第一片肉夹到杨美玲碗里,许婧溪则不停给母亲夹她爱吃的菜。吕婉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和街坊邻里的春节见闻。
杨美玲看着眼前这一幕——女儿脸上洋溢的满足,准女婿眼中沉稳的担当,婉儿这个意外获得的“小女儿”活泼可爱——心中百感交集。温暖与酸楚如同冰火交织。(内心:这样平凡普通的幸福,多么珍贵……正是为了守护这片屋檐下的安宁,我才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小口吃着菜,听着孩子们的谈笑,偶尔附和几句,笑容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勉强,目光偶尔会飘向窗外被灯火晕染的迷蒙夜色,那里仿佛潜藏着噬人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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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浙省小镇·迷途孤狼
与山城的温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浙省一个冷清的临海小镇。除夕夜,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璀璨灯火,只有零星鞭炮声在海风中显得寂寥。
一家招待所简陋的房间内,吕奕凡胡子拉碴,穿着一件半旧的皮夹克,独自靠在床头。房间里弥漫着烟味和挥之不去的颓丧。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只有远处灯塔规律闪烁的光束,像他此刻迷茫内心唯一的坐标。
他手里捏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金属Zippo打火机,这是师傅雷震东送他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那场爆炸的巨响、刺目的火光、师傅将他人推开时决绝的眼神……一幕幕如同梦魇,夜夜重现。
(内心:回羊城?坐上师傅的位置?我有什么脸面……是我考虑不周,是我没发现那人身上的炸弹!是我害了师傅!)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布满血丝,是痛苦,是自责,是无法宣泄的愤怒。(内心:幽灵……不把你揪出来,我吕奕凡誓不为人!)他抓起桌上廉价的白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麻痹那颗被愧疚啃噬的心。吕奕凡并不知道羊城警局的变化,从来没有责怪吕奕凡,是敌人太狠太残忍了,是意想不到的事。
羊城警局的同事们发来了不少问候信息,他一条都没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关切的目光,如何解释自己的“失职”。他把自己放逐在这陌生的海边,像一头受伤的孤狼,独自舔舐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并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吕云凡,通过特殊渠道知晓他的落脚点,却尊重他的痛苦,未曾打扰,只是暗中确保他的基本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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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京城范宅·孤影宴席
京城的除夕,范家老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混合着名酒、香水与食物的复杂气味。吕云凡,以“范智帆”的身份,穿着合体的定制西装,穿梭于觥筹交错之间。
他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应对着各路叔伯长辈、商场伙伴的寒暄与试探,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范智帆”的疏离微笑。然而,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湖泊,映不出丝毫节日的暖意。(内心:虚伪的应酬,利益的交换……这就是所谓的家族团圆?)他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宴席散后,他婉拒了堂兄弟后续的牌局邀约,独自驾车离开。城市的夜空被绚烂的烟花短暂照亮,街道上车流稀疏。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车开到了能远远望见吕顾凡所住小区楼栋的街角。
车内没有开灯,他降下车窗,让冬夜的冷风吹散酒气。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沉默地望着那扇透出温暖光亮的窗户,虽然明知里面的人远在山城。(内心:大哥,希望你永远拥有那份平凡的幸福。)他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雕,用他自己的方式,陪伴着远方的亲人。
第四幕:节后暗涌·接头与疑云
正月里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杨美玲便再次告别了女儿,返回京城。在一处位于老旧胡同深处、伪装成普通民居的秘密联络点内,她见到了自己的直接联系人——代号“老马”的马朝阳。
房间狭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旧木桌和两把椅子,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一盏光线昏黄的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细长而扭曲。
杨美玲已经脱去了在山城时的柔软,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深色便装,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但仔细看去,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详细汇报了在“鹤苑”与吕云凡(范智帆)意外相遇,以及那句无声警告的整个过程,语气平稳,措辞精准。
老马是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属于扔进人海就瞬间消失的类型。他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微响,眉头越皱越紧。
“……你确认,除了那句警告,他后续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也没有任何针对你的调查迹象?”老马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审视的意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杨美玲。
杨美玲迎着他的目光,肯定地点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没有。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按常理,若他真是金家或范家的核心成员,并且确认了我的威胁,绝不可能仅仅一句警告了事。”
老马身体微微前倾,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
杨美玲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声音压得更低:“有两种可能。一,他并非敌人,警告是出于某种原因提醒我收敛,或者……暗示我不要干扰他。二,他是敌人,但出于更复杂的考量,暂时按兵不动。”她顿了顿,提出最关键的反问,“如果我真的暴露了,他为什么不告发我?这不符合金家一贯斩草除根的风格。”
老马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靠回椅背,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或许他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无法证明你的身份,你暂时还是安全的。”他缓缓分析,语气凝重,“但倘若他真是范家或者金家精心培养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杨美玲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何?”
“事情没那么简单。”老马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意,“只有一个解释,他跟你一样,是冲着‘那个目标’来的。所以这次警告,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暗示你——不要影响他的行动。”
这个推测让杨美玲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收缩。(内心:他……会是另一条线上的人?还是某个我们未知势力安插的棋子?)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的判断,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老马总结道,语气不容置疑,“你要更加谨慎,没有我的指令,绝不能冒然行动,静待观察,看清楚局势再说。”
杨美玲陷入沉思,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那……是否需要我去试探一下他的底细?”
“不必。”老马果断否决,语气斩钉截铁,“这次我来安排人侧面核实。你保持静默,继续你原来的任务线,但必须更加小心。记住,‘画眉’,活着才能完成任务。”
杨美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点了点头:“明白。”
她站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领,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重新恢复了干练的姿态。她最后扫视了一眼这间压抑的密室,目光与老马凝重担忧的眼神一触即分。
“保持警惕。”老马最后叮嘱道,声音低沉。
“知道。”杨美玲应了一声,拉低帽檐,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消失在门外昏暗的楼道尽头。
门轻轻合上,老马独自坐在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拿起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通讯器,手指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指令。(内心:范智帆………你到底是搅局者,还是……执棋人?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新一轮的暗战与试探,在春节的余烬中,已悄然布下。
……
(吕云凡篇章暂时告一段落,开启了三凡三线故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