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5月,周一下午,紧随砸窗事件之后地点: 山城市区道路 → 山城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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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护航,争分夺秒旧桑塔纳载着昏迷的许婧溪和心急如焚的吕顾凡,如同离弦之箭汇入午后车流。
吕顾凡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前方。每一个换挡、每一次转向都精准而稳定,仿佛不是在驾驶,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操作。车内,许婧溪毫无生气地靠在副驾驶座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内心独白:(吕顾凡):“快!必须再快一点!绝不能因为耽误时间……”
手臂和胸口被玻璃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渗出的血迹在浅色工装上染开小片暗红,但他全然不顾。就在车辆即将驶入可能拥堵的主干道时,一阵清晰而富有穿透力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后视镜中,三名身着荧光绿反光背心、头盔执法记录仪闪烁的交警铁骑,如同神兵天降,呈紧密队形迅速接近。
为首的铁骑民警通过扩音器发出清晰指令:
“前方车牌山A·xxxxx灰色桑塔纳,请跟随我们!前方道路已疏导,保持车速,注意安全!”
吕顾凡心中猛地一松,一股暖流夹杂着更沉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是老陈叔的报警生效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深吸一口气,更加专注地驾驶车辆,稳稳嵌入铁骑组成的护航编队中。
三辆铁骑在前方娴熟地开辟出一条生命通道。
警灯闪烁,警笛呼啸,社会车辆纷纷主动避让。沿途路口,已有接到指令的交警提前进行了临时交通管制。
吕顾凡紧抿着嘴唇,眼神一刻不敢离开前方的铁骑和路面。时间在引擎的轰鸣和心跳声中飞速流逝。
……
原本可能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在铁骑的全力护航下,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市二院急诊部的入口便映入眼帘!急诊门口早已严阵以待。几名身穿绿色急救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翘首以盼。急救中心主任亲自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桑塔纳一个精准的刹车,稳稳停靠在担架车旁。吕顾凡甚至来不及熄火,猛地推开车门。
“医生!快!人在这里!昏迷不醒!”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沙哑。两名男护士迅速上前,熟练地将许婧溪从车内挪到担架车上。
吕顾凡下意识伸手托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臂——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陌生女性,但心中只有焦急,毫无杂念。
“什么情况?多久了?”
急救主任一边快步跟着担架车往抢救室走,一边语速极快地问道。
“发现时就在车里昏迷了,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前!车没熄火,差点溜车!可能有心脏问题?”
吕顾凡尽可能简洁清晰地回答,目光紧锁许婧溪毫无血色的脸。担架车碾过光滑的地面,发出急促的滚动声,直入抢救室。
吕顾凡被挡在门外,隔着玻璃,能看到医护人员迅速连接监护仪、建立静脉通道、吸氧……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吕顾凡背靠冰冷墙壁,缓缓滑坐到长椅上,这才感到一阵脱力。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已经凝结的血痕和破损的衣服,默默用纸巾按住伤口。
大约过了仿佛一个世纪,抢救室门开了。一位中年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后的舒缓。
“送来得非常及时!再晚上一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看着吕顾凡,语气带着赞许,
“急性心肌梗塞合并严重低血糖休克,过度劳累和饮食不规律诱发。现在已经初步稳定,通了血管,升了血糖,但还需密切观察。小伙子,你抢回了最宝贵的黄金救援时间!”
吕顾凡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巨大的欣慰感席卷全身。
“谢谢医生!太好了……”
他喃喃道,这时才感到伤口火辣辣地疼。一位护士注意到他的伤:
“你也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吕顾凡这才恍然,顺从地跟着护士去清创、包扎、打了破伤风针。
过程中,他忍不住又问:“医生,她……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谨慎:“抱歉,你不是家属,患者的详细病因和**我们不方便透露。理解你的关心,但规定如此。”
吕顾凡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哦,对不起,医生,是我冒昧了。”
他理解了医院的规矩,不再多问。
……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讶和关切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咦?顾凡?吕顾凡?你怎么在这里?是身体不舒服吗?……这伤怎么回事?”
吕顾凡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公文包,似是刚结束会议。
正是几年前为他诊治过的陈院长。
吕顾凡连忙起身:“陈院长?好久不见。我身体没事,这伤是意外。”
他简单解释道。一旁的医生略显惊讶,没想到这个衣着普通、手上还带着修理痕迹的年轻人竟与院长相识。
陈院长走近,关切地询问情况。了解事情经过后,他面色凝重,转向主治医生:
“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主治医生见院长亲自过问,便更详细地汇报:
“陈院长,这位女患者是急性心梗叠加低血糖休克,来得非常及时。主要是过度疲劳、精神高度紧张加上可能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身体底子还好,但这次非常凶险。”
吕顾凡听到“过度疲劳”、“精神高度紧张”,心中疑惑更甚:这许婧溪是做什么的,竟比我还拼?
陈院长听完,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吕顾凡,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感慨:
“顾凡啊顾凡……我都听说了,砸车窗救人,争分夺秒送医……好!做得太好了!真是好样的!”
他用力拍了拍吕顾凡未受伤的肩膀,“李子崴常跟我说起你,说你重情义,有担当,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这份善良和机智,了不起!”
吕顾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
“陈院长过奖了,当时情况紧急,换谁都会这么做。”
办理手续时,吕顾凡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手机里那笔“沉甸甸”的存款预付了许婧溪的抢救费和初期住院费。
他从护士口中得知,联系其家人时,对方自称是患者的闺蜜,正在赶来的路上,父母似乎一时联系不上或有不便。
吕顾凡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守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他暂时不能离开,需要等她的朋友到来交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他看着病房内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已趋平稳的许婧溪,心情复杂。
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以一种激烈的方式,短暂地打破了他刚刚重建的平静生活。
……
约莫一小时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一位打扮时尚、面带焦急的年轻女子匆匆跑来,看到病房外的吕顾凡,愣了一下。“你是……?”
她警惕又急切地问。吕顾凡站起身,语气平和:“你好。我是送许小姐来医院的人。你是她的朋友吧?”
“我是她闺蜜,黄新雨。”女子连忙点头,急切地看向病房,“婧溪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主要是过度劳累和低血糖引发的心梗,抢救很及时。”
吕顾凡简要说明情况,省略了砸窗的细节,
“医药费我已经预付了,这是单据。你来了就好。”
黄新雨闻言,大大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靠住墙才站稳。她看向吕顾凡,眼神中的警惕化为深深的感激,甚至泛起泪光: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医药费我马上转给你!”
“不用急,人没事最重要。”
吕顾凡摆摆手,“医生说她需要绝对静养,后续康复很重要,不能再这么拼了。”
黄新雨看着吕顾凡诚恳而平静的脸,又瞥见他手臂上包扎的伤口和衣服上的破洞血迹,似乎明白了什么,感激之情更甚。
她是个心思玲珑、善于交际的人,立刻掏出手机:“帅锅,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把钱转您,之后婧溪好了,我们一定重重谢您!”
吕顾凡本想拒绝,但看对方态度坚决,便简单交换了联系方式。
“叫我吕顾凡就行。谢就不用了,等她好了,提醒她多注意身体。”
完成交接后,吕顾凡看了一眼病房内,便转身离开。
走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略显疲惫却挺拔。黄新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庆幸和好奇。
吕顾凡走出医院大门,晚风带着凉意拂面。他深吸一口气,这场意外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他开着车旧桑塔纳,汇入夜色之中,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一段插曲。然而,他知道,有些相遇,或许早已在命运的轨迹上埋下了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