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引路,暗河遁形,鹰涧断藤悬一线;
毒酒藏奸,洛氏殒命,夜雨将至风满楼。
——引子
矩州城内的喧嚣随着账房先生们揣着银两散去而渐息,但叶鼎之心头那根弦却骤然绷紧。
“雪月城精骑连夜出城?东君和表哥居然跟着司空长风同时出动,看来真出了大事!”
他眸光锐利如剑,立刻抓住关键,对百里洛陈道:
“百里叔父,依侄儿看东君、小温公子竟然与司空长风一同出动……恐怕此事绝非寻常!”
百里洛陈神色一肃,他沉吟片刻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去帮他们吗?既然钊儿和东君都去了,我觉得凭他三个的修为,这世间难有对手……”
叶鼎之摇了摇头,望向浓浓夜色担忧道: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我知道小温公子早已登临神游玄境,可敌在暗处我在明,万一其中有什么阴谋我主要还是担心东君……他出世未久,又心地纯善,百里叔父,鼎之想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百里洛陈捋了捋花白长须,略带赞许地看着叶鼎之,心中暗暗称赞:
“少年兄弟,形同手足,他与东君的感情看起来甚至远胜我与他先父,好孩子啊,都是好孩子……”
思忖间,百里洛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请百里叔父坐镇矩州,这是我们刚攻下的城池,又有北离第一大银矿所在,干系甚大,请叔父在此稳固新得之地,清点银矿,安抚军民!”
叶鼎之毫不犹豫地应道,随后又接着说出了自己的部署:
“我准备率三五十个破风军中修为尚可的好手,即刻出发循迹接应东君他们一行!
此时还不知敌人是谁,万一他们行事诡谲,人多反而不便。
另外请叔父立刻飞鸽传书,提醒驻守在雪月城外大营的世子爷,一定要注意雪月城及周边动向,谨防北离朝廷暗中用调虎离山或其他诡计。”
百里洛陈凝视眼前少年,从他眼中看到了与其父叶羽一般无二的决断与担当,更有超越其父的缜密,他深深看了眼叶鼎之道:
“好!那我便依你!
陈敦如,拨五十员最精锐的侦骑好手归鼎之调遣!盛延威,加强矩州四门与银矿守卫,方圆五十里内哨探加倍,若是人手不够,把我的亲兵也派过去!”
“得令!”
陈、盛二副将领了侯爷军令,立刻着手去安排。
此时叶鼎之拱手朝百里洛陈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他直接前往马厩,仔细检查过战马鞍具后,又回身对紧随的军校下令:
“所有人轻装,只带三日干粮、箭矢、兵刃,备好火折、绳索、伤药。另外找两个本地猎户出身的兄弟,要擅长追踪和山地行走的。”
不消一刻钟,骑兵已在州府外集结完毕,火把映照着叶鼎之一身赤甲与年轻坚毅的面庞。
叶鼎之翻身上马,真武剑在背后低鸣。
他最后望了一眼刚刚理清堆积如山的账册,目光转向西南深邃的夜空,随后低喝一声:
“出发!”
破风军如赤色铁流,涌出矩州城门,没入茫茫夜色。
他们走的并非官道,而是根据叶鼎之对地形图的记忆以及猎户出身的士兵建议,选择了一条更隐蔽、更便捷的山间小路。
与此同时,自雪月城向北四十余里蜿蜒的山路上,司空长风一马当先,龙胆枪在夜色下寒气凛凛,他胸口不时传来青蚨引似有似无的共鸣。
他身后是温彦钊与百里东君各骑了一匹快马,还有二十多雪月城修为地境之上的门人。
那渡鸦并未离去,而是在前方空中忽高忽低地引路,羽翼上的翠绿荧光在黑暗中如同飘忽的鬼火。
“快!再快些!”
司空长风心中焦灼如火,青蚨引的共鸣时强时弱,指示着方向,也仿佛预示着师父状态的起伏。
他不断催促,胯下马儿四蹄翻飞,几乎要跑出火星来!
经过约一个多时辰的紧追慢赶,雪月城一行人已经到了黔州地界,此处距离安顺城云峰堡不足二十里。
“小枪仙,前方有岔路,小心!”温彦钊眼尖,见前方岔路口立时惊呼道。
渡鸦在左边路口盘旋鸣叫。司空长风毫不犹豫:“东君、小温公子,左转!”
他心中计算着路程和方向,前面分明是安顺城云峰堡,这地方他在药王谷治伤学医时只跟辛百草来过一次,不过这条路他却记得很清楚。
‘看来师父是在那里出事的,究竟是谁……师父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司空长风求你了,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
……
密林深处,苏暮雨忽然停下脚步,俯身单手撑地侧耳倾听——
“昌河,有动静!”
“锅得岗,锅得岗……”
大地传来极远处轻微但密集的声响!
“是马蹄,很多马蹄,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而来,速度很快。”
“追兵。比预想的快。”他声音平静,却让苏昌河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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