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过雄州以北的冻土平原,将去年深秋的血腥味彻底掩埋。但空气中弥漫的,是更加浓烈的肃杀。
宣和六年二月,金军再度南下。
这一次,完颜宗望坐镇燕京,以大将完颜阇母为先锋,而真正的主力,则由金兀术亲自统帅。吸取了上次分兵被各个击破的教训,此番金军集中了全部精锐——两万铁浮图,三万拐子马,步卒五万,号称十万,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雄州。
“报!金军前锋已过新城,距雄州不足六十里!”
“再探!”
雄州城头,乔浩然一身黑甲,手按腰间双锏,遥望北方。他身后,梁山众将肃立,人人眼中都燃着战意。
“金兀术这是要一雪前耻。”朱武沉声道,“铁浮图全出,看来是要与我军正面决胜。”
“正合我意。”乔浩然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钢铁交击般的铿锵,“上次让他们见识了梁山守城之坚,这次,就让他们看看梁山铁骑之利。”
他转身,目光扫过众将:“呼延灼将军。”
“末将在!”呼延灼踏前一步,重甲铿锵。
“你的连环马,练了多久?”
“自去岁十月至今,日夜不休,已四月有余!”呼延灼声如洪钟,“三千连环马,人人可于马上开三石硬弓,冲阵时三十骑连为一组,铁索横连,马披重甲,人着双层铁铠。纵是铁浮图,末将也有信心一战!”
“好。”乔浩然点头,“但铁浮图并非等闲。金人此战,必以铁浮图居中突破,拐子马两翼包抄。我军若只以连环马正面硬撼,纵能抵挡,伤亡必重。”
他走到沙盘前:“林冲、徐宁。”
“在!”
“你二人率五千轻骑,伏于城西十里松林。待金军拐子马出动,从其侧翼突入,专射马腿,乱其阵脚。”
“得令!”
“秦明、索超。”
“在!”
“率步卒三千,携强弩硬弓,于连环马阵后列阵。铁浮图若突破连环马,则以箭雨阻之,不得使其冲入阵中,威胁步兵本阵。”
“是!”
“其余众将,随我坐镇中军。”乔浩然最后看向呼延灼,“呼延将军,连环马是我军锋刃。我要你做的,不是击溃铁浮图,是钉死他们。将两万铁浮图牢牢钉在正面战场,让他们动弹不得,为我军两翼包抄创造时机。”
“末将领命!”呼延灼单膝跪地,“连环马在,铁浮图休想前进一步!”
二月十七,辰时三刻。
平原的地平线上,先是出现了黑色的线,接着那线越来越粗,最终化为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
金军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最前方,是两万铁浮图。人马皆披重甲,只露双眼,阳光照在铁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马蹄踏地的声音整齐得可怕,如同巨兽的心跳,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铁浮图之后,是身披轻甲、手持弯刀弓箭的拐子马,再往后,是黑压压的步卒方阵。
金军阵前,金兀术一身金甲,手持金雀斧,胯下是一匹通体雪白、唯有四蹄乌黑的宝马“乌云踏雪”。他望着远处同样列阵完毕的梁山军,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乔浩然……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梁山军阵。
正面,是三千连环马。三十骑为一组,以铁索相连,马披铁甲,人着双层重铠,手持长枪大戟。呼延灼立于阵前,手持双鞭,胯下踢雪乌骓马,身后是韩滔、彭玘二将。
连环马两翼,是梁山步卒方阵,枪戟如林,盾墙如山。阵后,是两千强弩手,弩已上弦。
中军大旗下,乔浩然立马横锏,左侧是朱武、闻焕章,右侧是鲁智深、武松等步战猛将。他望着远方缓缓压来的金军大阵,深吸一口气。
“擂鼓!”
“咚!咚!咚!咚!”
战鼓声起,如雷鸣滚过平原。
“全军——前进!”
连环马开始移动。起初是缓步,继而小跑,最后化为冲锋。三千重骑,三十骑一组,铁索横连,如同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向着金军铁浮图碾压而去。
对面,金兀术金雀斧前指:“铁浮图——冲锋!”
“呜——”
金军号角长鸣。
两万铁浮图开始加速。重甲骑兵的冲锋,声势更加骇人。马蹄踏地,烟尘冲天,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两股钢铁洪流,在平原上相对冲锋,距离急速拉近。
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
双方骑兵都已将速度提到极致。连环马因铁索相连,阵型异常紧密,如同一堵铁墙;铁浮图则保持着标准的楔形阵,锋矢直指梁山军阵核心。
两百步!
“放箭!”
双方几乎同时下令。连环马阵中,骑士在马上张弓,箭矢如飞蝗般射出。铁浮图同样以骑弓还击。箭矢叮叮当当射在铁甲上,大多弹开,只有少数从甲胄缝隙射入,带起一蓬蓬血花。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冲锋的速度丝毫未减。
一百步!
双方骑士都收起了弓,端平了长枪大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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