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指挥使司的烛火比往日更亮几分,柳轻眉的脚步声带着罕见的急促,将三份加密密报重重拍在沈砚案上:“大人,三线密报皆涉死局。其一,军工厂核心工匠赵四的独子被掳,绑匪传信,限三日内交出新型开花弹图纸,否则撕票,暗线追查确认,绑匪是西洋激进派绕过商会的私兵,背后有逃南洋的士绅余孽王克用接应;其二,南洋暗线急报,苏禄国苏丹受西洋激进派蛊惑,已集结战船,计划借‘通商补给’之名,偷袭马尼拉至泉州的粮商航线,截获大明赈灾粮;其三,京城暗线传回,福王残余势力勾结广西总兵李逢时,借‘防备南洋战乱’之名,在广西强行征兵,克扣军饷,百姓怨声载道,意图借兵自重,呼应南洋动荡。”
沈砚指尖依次抚过密报上的字迹,指节泛白,眸色却愈发沉静:“三线危机环环相扣 —— 掳走工匠之子,是想精准突破火器保密防线;偷袭粮商航线,是想断我南洋补给、动摇民生;广西征兵自重,是想趁乱制造内乱,让我首尾不能相顾。西洋激进派这是绕开主和派,联合内奸布下的死局,若有一处失守,之前的海防、税改成果都可能付诸东流。”
他抬眸,目光扫过立在两侧的柳轻眉、林婉清、苏清鸢与楚瑶,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起,三线并行破局,各司其职,互为呼应。轻眉,你带锦衣卫精锐,即刻追查赵四之子的下落,重点排查泉州城郊的废弃码头 —— 王克用熟悉本地地形,必选水路方便逃窜的据点;同时派人贴身保护赵四,既要防他被胁迫泄密,也要防他冲动行事,我随后会亲自去军工厂见他。”
“属下遵令!” 柳轻眉应声,转身时已将绣春刀出鞘,脚步利落如风。
“婉清,” 沈砚转向林婉清,指尖点向海图上苏禄国至马尼拉的航线,“你率水师中路队,伪装成粮船,提前潜伏至航线中途的珊瑚礁区;同时传信马尼拉的华人侨领,让他们联合当地土着部落,紧盯苏禄国战船动向,一旦对方启航,立刻发信号;此战需‘围而不歼’,生擒苏禄国主将,留作后续外交筹码。”
林婉清抱拳,眼中闪过斗志:“属下明白!定让苏禄国战船有来无回,还不破坏通商大局。”
“清鸢,你带高产粮深加工的工匠与账本,即刻启程前往广西。” 沈砚递上一份广西民生账册,“李逢时强行征兵,借口是‘军饷不足、粮草短缺’,你去后,先以高产粮酿酒、制淀粉的工坊图纸为诱饵,联合广西按察使,让百姓看到种粮之外的收益;再公开朝廷给广西的军饷拨款明细,揭露李逢时克扣军饷的实情,民心一散,他的兵权便成了空壳。”
苏清鸢接过账册,眸色坚定:“沈砚放心,我必让广西百姓看清真相,不让李逢时借战乱之名祸害民生。”
最后,沈砚看向楚瑶:“楚瑶,你协调江南、泉州的盐商与粮商,暂停马尼拉方向的粮船出航,对外宣称‘台风季将至,暂避风险’,迷惑苏禄国;同时让海商伪装成西洋商船,潜入苏禄国港口,查清其战船的补给线与兵力部署,传给婉清;另外,你亲自去西洋商馆,将绑匪是激进派私兵的证据交给主和派使者,逼他们表态 —— 要么协助我们清剿激进派,要么终止所有通商。”
“属下省得!” 楚瑶应声,她深知西洋主和派最看重通商利益,这一招釜底抽薪,必能逼他们就范。
部署完毕,沈砚即刻前往军工厂。赵四正坐在工坊外的石阶上,双手揪着头发,眼眶通红 —— 他刚收到绑匪送来的儿子衣物,上面沾着血迹,绑匪扬言,若今日日落前不交出图纸,便送儿子的手指过来。
“赵师傅。” 沈砚缓步上前,声音温和却有力量,“令郎的下落,锦衣卫已锁定,正在全力营救。绑匪要的是开花弹图纸,你若交出去,不仅令郎难保 —— 西洋用这图纸造出火器,将来攻打大明,死的会是更多百姓,包括我们的家人。”
赵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挣扎:“沈大人,我知道不能叛国!可我就一个儿子…… 他们说,只要我交图纸,就放了他!”
“他们在骗你。” 沈砚递上一份暗线截获的激进派密信,“你看,他们计划拿到图纸后,杀你灭口,再嫁祸给你‘通敌’,让军工厂人心惶惶。我已让锦衣卫安排,你按我说的做 —— 绘制一份核心数据错误的开花弹图纸,图纸上的引信延迟时间故意缩短,火炮发射后必炸膛;你把图纸交给他们指定的接头人,我们的人会一路跟踪,既能找到令郎的藏身地,也能将激进派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我以沈砚的性命担保,今日日落前,必安全带回令郎。大明的工匠,不该被敌人用家人胁迫,更不该让忠臣寒心 —— 此事过后,朝廷会安置你的家人,派专人保护,绝不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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