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稻田的晨光里,苏清鸢挽着衣袖,指尖沾着泥土,正俯身示范堆肥技巧。她手中的木耙翻动着秸秆与粪便的混合物,动作娴熟,额角沁出细汗:“堆肥要分层,秸秆透气,粪便补肥,发酵半月后撒入田间,高产粮的亩产至少能再增三成。”
田埂上围满了农户,一名老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模仿着翻动堆肥,语气带着迟疑:“苏姑娘,这法子真能比老稻种多收粮食?去年涝灾,家里差点断粮,可不敢再折腾了。”
苏清鸢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汗,笑容温和却坚定:“张老伯,上月我在村东试种了三分地,你去看看便知。那片地往年亩产不足三石,如今穗子饱满,估算能收五石有余。” 她指向不远处的试验田,金黄的稻穗压弯了稻秆,在晨光中泛着沉甸甸的光泽。
农户们哗然,纷纷涌向试验田,指尖抚过饱满的稻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喜色。张老伯掐下一粒稻谷,剥开外壳,雪白的米粒圆润饱满,当即对苏清鸢躬身行礼:“苏姑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你说怎么种,我们就怎么种!”
苏清鸢连忙扶起他,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印刷好的种植手册:“这是详细的耕种、灌溉、防虫法子,每户一本,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沈大人说了,朝廷会给每户补贴二两银子,用于购买农具和种子,绝不让大家吃亏。”
农户们接过手册,感激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田埂尽头的老槐树下,一名青衣男子悄然伫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转身快步离去 —— 他是江南士绅周世昌的亲信,奉命打探高产粮推广的动静。
沈砚此时正在苏州府衙处理公务,柳轻眉快步走入,递上一封密信:“大人,暗线传回消息,以周世昌为首的江南士绅私下串联,不满‘按田交税’的新规,认为高产粮推广后田亩收成增加,税负会加重,计划煽动农户抵制种植。”
沈砚指尖敲击案面,眼神沉静:“周世昌是东林党残余庇护的士绅,早年靠隐瞒田亩偷税获利,高产粮推广后田亩清查更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翻看密信,上面详细记录着士绅们的聚会地点与核心诉求,“他们想煽动农户,却忘了农户最在意的是吃饱穿暖。”
“要不要先抓捕周世昌?” 柳轻眉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不可。” 沈砚摇头,“周世昌在江南士绅中颇有号召力,贸然抓捕会引发连锁反应,反而给了他们煽动民心的借口。”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锐光,“我们要借力打力,既让高产粮顺利推广,又能瓦解士绅联盟。”
他即刻部署:“第一,让苏清鸢加快推广进度,联合县衙,三日内完成全县高产粮种子发放,同时组织农户代表去试验田实地观摩,用实实在在的收成打消顾虑;第二,你带暗线潜入士绅聚会,收集他们偷税漏税、隐瞒田亩的证据;第三,传信楚瑶,让江南盐商联名上书,支持高产粮推广,盐商与士绅素有利益冲突,他们的发声能分化舆论。”
“属下遵令!” 柳轻眉领命而去,脚步利落。
沈砚起身前往试验田,远远便看到苏清鸢正手把手教农户安装新式水车。那水车是按沈砚提供的图纸改良的,比传统水车省力三成,灌溉效率翻倍。苏清鸢额角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拭,眼神专注而认真。
“清鸢,辛苦了。” 沈砚走上前,递上一块手帕。
苏清鸢回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接过手帕擦汗:“不辛苦,看到农户们愿意尝试,再累也值得。” 她指着试验田,语气带着自豪,“再过半月就能收割,到时候让大家亲眼看到收成,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周世昌他们在暗中串联,想煽动农户抵制。” 沈砚语气凝重,“我已让柳轻眉收集他们的罪证,楚瑶也会让盐商发声,我们三面夹击,让他们无从下手。”
苏清鸢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就怕他们铤而走险,对试验田下手。”
“我已安排锦衣卫暗哨守在试验田周边,不会让他们得逞。” 沈砚看着她沾着泥土的指尖,心中暖意涌动,“你放心,我会护好试验田,也护好你。”
两日后,农户代表们齐聚试验田,亲眼看到金黄饱满的稻穗,又听苏清鸢算了一笔细账:“按亩产五石算,扣除税负和口粮,每户至少能结余两石粮食,既能卖钱补贴家用,又能防备灾年。朝廷的补贴足够买种子和农具,第一年几乎零成本,稳赚不赔。”
农户们彻底打消了顾虑,纷纷表示愿意种植。张老伯更是主动喊道:“我家愿意种十亩!苏姑娘,你什么时候送种子来?”
“明日一早就送!” 苏清鸢笑着回应,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与此同时,柳轻眉带回了士绅聚会的证据:周世昌不仅隐瞒了千亩田亩,还与江南盐商中的偷税者勾结,每年偷税银两万余两。沈砚看着证据,冷笑一声:“这些士绅只顾自己利益,哪管百姓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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