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衙署内,烛火彻夜未熄。沈砚端坐主位,面前摊开东林党核心官员名单,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眼神沉凝如铁。东宫毒药案爆发后,东林党残余已成惊弓之鸟,核心成员纷纷转移财产、藏匿行踪,妄图避过清查,再寻反扑之机。
“大人,按名单排查,钱谦益门生周文彬昨夜乔装成货郎,试图从东门出城,已被暗线拦下,押在审讯室等候。” 秦雨薇快步进来禀报,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疲惫 —— 连夜部署抓捕,锦衣卫上下已连轴转了两日。
“带他进来。” 沈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清楚,周文彬是钱谦益的心腹,手中定握着东林党转移财产的关键线索,不能用刑,需攻心为上。
周文彬被押进来时,衣衫凌乱,神色惶恐,却仍强撑着镇定:“沈大人,我只是普通书生,从未参与东林党谋逆,你抓错人了!”
沈砚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将一叠书信扔在他面前 —— 那是从他家中搜出的,与钱谦益的往来密信,上面清晰提及 “转移盐利至江南钱庄”“联络女真残部” 等字样。“普通书生?” 沈砚冷笑一声,指尖点在信上,“这些信,你如何解释?”
周文彬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沈砚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放缓了些:“周文彬,你并非核心党羽,不过是钱谦益的棋子。如今他自身难保,你若如实招出东林党转移的财产去向,我可向陛下求情,免你死罪,贬为庶民;若执意顽抗,你全家都要为东林党的罪孽陪葬。”
这番话精准戳中周文彬的软肋。他本是寒门出身,寒窗苦读多年才依附钱谦益谋得一官半职,最在乎的便是家人安危。沈砚早已查清他的家眷住址,提前派人保护,就是为了此刻的攻心。
周文彬沉默许久,终于崩溃大哭:“我说!我全说!钱谦益让我们把贪腐所得的白银,分藏在江南三家钱庄,还有部分黄金,托付给了泉州的海商,准备日后流亡南洋……” 他一边哭,一边报出钱庄名称、账户密码以及海商的姓名地址,生怕说慢了被治罪。
沈砚示意秦雨薇详细记录,又追问:“东林党残余与女真残部联络的具体方式是什么?倭寇那边,是谁在对接?”
“是御史刘宗周的侄子刘彦,负责与女真送信,倭寇则由江南士绅吴世昌联络,约定下月在福建泉州码头交接军火。” 周文彬不敢隐瞒,一股脑全盘托出。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东林党已是穷途末路,竟不惜勾结外敌作乱,这正好给了他彻底肃清的理由,更能借机斩断女真与倭寇的内应,一举两得。“秦雨薇,立刻派人赶赴江南,查封三家钱庄,追回赃银;再传信楚瑶,协助抓捕泉州海商,起获黄金;另外,密令福建锦衣卫暗线,监控吴世昌动向,摸清倭寇交接的具体时间地点。”
“属下遵令!” 秦雨薇领命,转身即刻部署,脚步急促却有条不紊。
衙署外,锦衣卫校尉们按名单分头行动,抓捕东林党核心涉案官员。沈砚特意下令,只针对参与东宫下毒、贪腐通敌的核心成员,其幕僚、家仆及普通党羽一律既往不咎,不得滥捕滥杀。这一指令既避免了人心惶惶,又能分化东林党残余势力,让普通官员主动与核心切割,减少清查阻力。
次日清晨,抓捕捷报陆续传回:参与下毒谋划的三名东林党御史被擒,藏匿的赃银追回十五万两;负责转移财产的两名主事官落网,供出另外两处隐秘银库;泉州海商被楚瑶截获,起获黄金三万两,账本若干。
沈砚看着清点上来的赃物清单,脸上并无喜色。这些银两虽能补充国库,却只是东林党贪腐所得的冰山一角。他清楚,东林党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此次清查虽能重创其核心,但残余势力仍在,且已与外敌勾结,后续隐患不容小觑。
“大人,周文彬供出的江南钱庄,部分赃银已被提前支取,去向不明,疑似被转运至辽东,交给了女真残部。” 秦雨薇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遗憾。
“意料之中。” 沈砚摇头,并不意外,“东林党想借女真之力牵制朝廷,我们正好顺水推舟。传信赵将军,加强辽东边境巡查,重点盘查往来商队,务必截获这批赃银,不让其成为女真作乱的军饷。”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审讯所有被俘的东林党核心成员,重点问出他们与女真、倭寇的联络细节,尤其是接头人的身份、暗号,还有后续的作乱计划。记住,多用攻心,少用刑罚,留着他们的性命,还有用处。”
秦雨薇应声退下。沈砚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心中思绪万千。此次清查,他既要肃内奸,又要防外患;既要收回赃银充盈国库,又要避免株连引发朝堂动荡,每一步都需谨慎权衡。他深知,党争最耗国力,若一味穷追猛打,只会让朝堂空耗,反而给外敌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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