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东林党官员王御史的府邸外,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沈砚身着常服,只带了吴峰一人,手中攥着密信复印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昨日从荒岛赶回扬州后,他连夜核对证据 —— 李东阳与徐望山的往来信函、女真铜牌的拓印、暗哨的供词,桩桩件件都指向江南东林党官员的参与,而王御史,正是李东阳在江南最信任的亲信。
“大人,王御史府守卫森严,要不要带校尉进来?” 吴峰低声问,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不必。” 沈砚摇头,目光扫过府门两侧的石狮子,“我是来‘约谈’,不是来抓人。带太多人,反而会让他狗急跳墙。” 他上前一步,对门卫道:“锦衣卫沈砚,求见王御史。”
门卫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匆匆入内通报。片刻后,王御史亲自迎了出来,身着锦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沈指挥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
穿过庭院时,沈砚留意到廊下挂着的书画,都是名家手笔,显然价值不菲。他心中冷笑 —— 东林党常以 “清流” 自居,王御史不过是个五品御史,却能有如此家底,怕是少不了与士绅、盐商勾结。
客厅内,茶已备好。王御史亲手为沈砚倒茶,语气热络:“沈指挥使刚平定太湖海盗,辛苦至极。今日前来,可是为了盐运的事?若有需要,下官定当尽力相助。”
沈砚没端茶杯,直接将密信复印件放在桌上,声音平静:“王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是徐望山与李东阳的往来密信,上面有你的署名,还有你派去协助运送军火的亲信供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王御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端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溅在桌上:“沈…… 沈指挥使,这是伪造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乃东林党人,一心为国,怎会勾结海盗、通敌女真?”
“栽赃?” 沈砚挑眉,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 —— 那是暗哨的供词,上面详细记录了王御史如何派亲信与海盗接头,如何提供宣大边关的路线图,“暗哨已招供,你派去的亲信也被我们抓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王御史的脸色彻底惨白,他猛地站起身,又坐下,双手在膝上反复摩挲,眼神慌乱:“沈指挥使,这其中有误会!我…… 我只是受李东阳胁迫,他拿我家人的性命要挟,我不得不从啊!”
“胁迫?” 沈砚语气冷了几分,“李东阳让你协助运送军火,让你包庇徐望山,你便乖乖听话?你可知,这些军火是要送给女真细作,用来对付大明将士?你可知,太湖盐运被搅乱,多少百姓吃不上盐?”
王御史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沈大人,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没办法…… 我儿子在京城求学,被李东阳的人控制,他说我若不配合,就…… 就杀了我儿子!” 他抓住沈砚的衣袖,“我愿戴罪立功!我知道李东阳的秘密,他还和阉党残余有勾结,藏在江南的一处老宅里!”
沈砚心中一凛 —— 阉党残余?这倒是他没预料到的。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语气缓和了些:“你先坐下。若你真能戴罪立功,我可以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也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
王御史如蒙大赦,连忙坐下,擦干眼泪:“多谢沈大人!李东阳和阉党残余的联络点在扬州城外的张家庄,那里藏着不少东厂造的火药,还有阉党余孽的名册。他还说,等女真大军南下,就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名册?” 沈砚追问,“名册上有哪些人?除了你,还有多少东林党官员参与其中?”
“名册上有十几个人,都是江南的东林党官员,有的是被胁迫,有的是自愿。” 王御史压低声音,“我知道的不多,只见过一次名册,记得有苏州知府、常州通判…… 李东阳说,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日后女真掌权,都能封官加爵。”
沈砚指尖敲击着桌面,心中盘算 —— 十几名东林党官员,涉及多个府县,若不尽快控制,后果不堪设想。“你现在就写供词,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包括李东阳的动向、阉党残余的联络点、参与官员的名字。” 他对王御史道,“写完后,我会派校尉护送你和家人去京城,暂时安置在锦衣卫衙门,保证你们的安全。”
王御史连忙点头,笔墨很快备好。他握着笔,手还在抖,却不敢耽搁,一笔一划地写着供词。沈砚坐在一旁,目光扫过他桌上的东林党名册 ——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官员的名字,不少人都在供词中出现过。
吴峰站在门口,悄悄对沈砚比了个手势 —— 外面已安排好校尉,防止王御史反悔或有人通风报信。沈砚微微颔首,心中却没放松警惕 —— 李东阳老奸巨猾,王御史知道的未必是全部,而且阉党残余与东林党勾结,背后怕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大人,供词写好了。” 王御史将写好的供词递过来,语气带着哀求,“求您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家人,我儿子还小,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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