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深处的芦苇荡被爆炸声震得簌簌作响,青烟裹着焦糊味飘向湖面。沈砚立在旗舰船头,指尖刚触到腰间的青瓷小瓶 —— 那是苏清鸢装解毒药的瓶子,便见西侧水域有快船冲破芦苇,朝着海盗巢穴的方向疾驰。甲板上的校尉立刻拔刀:“大人,是海盗的船!看旗号,像是他们的主力往回赶了!”
“赵将军那边没拦住?” 沈砚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艘快船的帆 —— 黑色帆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 “海” 字,正是逃回去报信的海盗哨船。他转身对身旁的吴峰道:“传我命令,让左翼三艘战船绕到浅滩,截断海盗回援的水路;你带二十名校尉,乘小艇从暗水道进去,接应楚小姐的人,务必守住炸开的火炮阵地。”
“是!” 吴峰领命,刚要下船,便听远处传来一声粗犷的笑,顺着风飘到甲板上:“沈指挥使倒是好算计,可惜啊 —— 你的人,未必能守住我的巢穴!”
沈砚抬头,只见一艘比其他海盗船大两倍的旗舰破开浪头驶来,船头立着道黑袍身影,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颌的胡茬,腰间悬着块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正是楚瑶提过的黑袍首领。
“阁下就是海盗首领?” 沈砚按在绣春刀刀柄上,声音冷沉,“勾结士绅、劫掠盐船,还私藏东厂军火,你可知这些都是死罪?”
黑袍首领仰头大笑,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左额角的疤痕直划到下颌,眼神里满是桀骜:“死罪?在这太湖里,老子就是王法!沈砚,久仰你的大名 —— 斩魏忠贤、平边关乱,倒是个能打的,可惜今日要栽在我手里!”
“就凭你?” 沈砚冷笑,指尖顺着刀鞘划过,“三百海盗,几门旧炮,也敢妄称王法?你背后的建州女真,没告诉你,我连蒙古权臣都敢拦吗?”
这话戳中了首领的痛处,他脸色一沉,挥手道:“给我射!把他的船打沉,让他知道老子的厉害!”
船舷两侧的海盗立刻张弓搭箭,箭矢如雨般射来。沈砚侧身避开一支直取心口的箭,手腕翻转,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将迎面而来的箭矢劈成两半。“还击!” 他一声令下,水师的火铳手立刻扣动扳机,铅弹呼啸着飞向海盗船,几名海盗应声倒地。
黑袍首领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刀身泛着诡异的蓝芒 —— 显然淬了毒。“一群废物!” 他骂了一句,纵身一跃,竟从自家船跳到了沈砚的旗舰上,弯刀直劈沈砚肩头:“老子亲自来会你!”
沈砚早有防备,绣春刀横挡,“当” 的一声脆响,两刀相撞,震得他手臂发麻。首领的力道比他预想的更沉,而且招式刁钻,招招直奔要害,显然是惯于搏杀的老手。“你不是普通海盗。” 沈砚侧身避开弯刀,剑锋直指对方心口,“东厂逃犯?还是女真的细作?”
“都不是,又都是!” 首领大笑,弯刀一旋,逼退沈砚,“老子是建州女真贝勒麾下的先锋,奉命来搅乱江南,等贝勒爷大军一到,这大明的江山,就要换主人了!”
沈砚心中一凛,果然和女真有关。他想起拓跋燕提过的 “女真暗中集结”,想起楚瑶说的 “火炮刻着东厂造”,瞬间明白 —— 这伙海盗,是女真联合阉党余孽布下的棋子,目的是扰乱江南赋税,为南下铺路。“痴心妄想!” 他剑锋一紧,招式愈发凌厉,“今日我便擒了你,让天下人看看,女真的先锋,不过是劫掠盐船的鼠辈!”
两人缠斗在一起,绣春刀的寒光与毒弯刀的蓝芒交织,甲板上的校尉们都不敢上前,怕误伤沈砚。沈砚一边应对首领的攻击,一边留意着他腰间的玉牌 —— 那玉牌上的 “建州” 二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眼。他想起苏清鸢的叮嘱,“海盗可能用毒箭”,又摸了摸怀中的解毒瓷瓶,心中暗道:清鸢,等我擒了这贼,就带你看江南的平静。
打斗间,首领渐渐体力不支。沈砚看出他的破绽,脚下一绊,同时剑锋横扫,直指他持弯刀的手腕。首领慌忙躲闪,却忘了腰间的玉牌,“啪嗒” 一声,玉牌从腰间滑落,掉在甲板上。沈砚眼角余光瞥见玉牌背面刻着的女真文字,心中一动 —— 这正是之前追查的女真细作的标记。
“我的玉牌!” 首领惊呼,想去捡,却被沈砚的剑锋逼得后退。沈砚趁机一脚将玉牌踢到吴峰身边:“收好!这是女真的铁证!”
吴峰刚把玉牌揣进怀里,便见远处的海盗船开始溃散 —— 楚瑶带着盐商护卫从巢穴里冲出来,正朝着这边赶来。首领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狠狠瞪了沈砚一眼:“沈砚,今日算你赢!但贝勒爷不会放过你的,等大军南下,我定要取你狗命!”
他说完,纵身一跃,跳进太湖,朝着芦苇荡的方向游去。沈砚刚要下令追击,却见几名海盗驾着小艇冲过来,挡住了去路,首领趁机钻进芦苇荡,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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