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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秋风之后 第320章 邯郸血誓

作者:I昇卿I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20 19:19:44

邯郸这座战国时赵国的都城,历经数百年风雨,城墙依旧高厚,护城河依旧宽阔。但此刻,城头飘扬的不是“赵”字旗,也不是“晋”字旗,而是一面崭新的“汉”字赤旗——三日前的深夜,守将开城投降,这座河北重镇已兵不血刃地落入汉军手中。

文鸯、马恒、赵柒三人并马立于邯郸北门外,望着北方烟尘滚滚的官道。秋风吹起他们的披风,猎猎作响。

“探马来报,”马恒沉声道,“司马伦三日前已携幼帝及百官离开邯郸,留下断后的是胡渊,领并州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两千,在邯郸以北五十里的鸡泽布防。”

赵柒年轻气盛,闻言冷笑:“想挡住我们?胡渊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可轻敌。”文鸯摇头,“胡渊此人,某了解。他是胡奋之子,当年他父亲战死宛城,他一直怀恨在心。此次断后,必抱死志。且并州兵骁勇,擅长野战,若在平原上交锋,我军虽众,也难保必胜。”

马恒点头:“文将军说得是。但司马伦正在北逃,若不能迅速击破胡渊,等他逃入幽州,据险而守,战事又要拖延。”

三人沉默。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远处,邯郸城头的赤旗在阳光下鲜艳如血。

良久,文鸯忽然道:“二位将军,某有一策。”

“请讲。”

“胡渊恨某入骨。”文鸯缓缓道,“当年宛城之战,先主(司马炎)殉国,他父亲胡奋战死,某却活了下来。他一直认为,是某未能保护好先帝,才致此败。此次若见某在军中,必求与某一战。”

马恒皱眉:“文将军的意思是……”

“某愿与胡渊单挑。”文鸯声音平静,“以胜负,定此战结果。”

“不可!”赵柒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文将军旧伤未愈,万一……”

“没有万一。”文鸯打断他,“这是解决并州军最快、伤亡最小的办法。胡渊在并州军中威望极高,若他战死,余众必溃。若他胜了……”他顿了顿,“那某也算还了先帝的债。”

马恒深深看了文鸯一眼:“文将军,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文鸯翻身下马,从亲兵手中接过那杆跟随他多年的长槊,“这是某与胡渊的私怨,也是某……与旧时代的了断。”

槊杆被他握得紧紧,暗红色的槊身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

翌日,胡渊处。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原,秋草枯黄,延绵到天际。胡渊的两万大军已在此扎营三日,营寨依地形而建,前有鹿角拒马,后有弓弩阵地,骑兵在两翼游弋,阵势严谨。

中军大帐内,胡渊正在擦拭他的刀。那是一柄环首刀,刀身狭长,刃口泛着幽蓝的光。

“将军!”探马冲进大帐,“汉军前锋已至十里外!领兵的是……是文鸯!”

胡渊擦刀的手一顿。

“文鸯……”他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他还敢来?”

他起身,走到帐外。秋风扑面,带着远方的尘土气息。远处地平线上,已能看到汉军的旗帜。

“传令全军,”胡渊声音冰冷,“列阵,迎敌。”

午时,两军对圆。

汉军两万,列阵于南;晋军两万,列阵于北。中间隔着三百步的空地,秋风卷起枯草,在阵前打着旋儿。

文鸯单骑出阵。他未披重甲,只着轻便皮甲,手中长槊斜指地面。阳光照在他身上,在枯黄的草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晋军阵中,胡渊也策马而出。他全身重甲,连战马都披着马铠,手中那柄环首刀在阳光下寒光凛凛。

两人在阵前五十步处停下。

四目相对。

“文鸯,”胡渊声音嘶哑,“你还有脸来见我?”

文鸯沉默片刻,缓缓道:“胡渊,某今日来,不是来叙旧的。”

“那你是来送死的?”胡渊冷笑,“背叛晋室,投靠汉贼——文鸯,你可对得起先帝对你所托?”

这话说得极重。文鸯握槊的手紧了紧,但脸上神色不变。

“某的忠义,”他一字一句,“已献给了天下苍生,而非一家一姓。胡渊,你父亲胡奋将军,当年战死宛城,是为保境安民,而非为一家殉葬。若他今日在此,见河北民生凋敝,见司马伦倒行逆施,他会怎么做?”

“住口!满口胡话!”胡渊厉喝,“你不配提我父亲!”

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直冲过来。刀光如电,劈向文鸯面门!

文鸯不闪不避,长槊一横,硬接这一刀。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震得人耳膜发痛。两马交错而过,各自冲出十余步,调转马头。

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但两人心中都清楚——刚才那一击,都未尽全力。那只是试探,真正的厮杀,现在才开始。

“好!”胡渊眼中燃起战意,“这才像当年的文鸯!来!让我看看,你投了汉之后,武艺有没有退步!”

他再次催马。这次不再留手,刀光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文鸯长槊舞动,槊影重重,将刀光一一格开。两人在阵前来回冲杀,槊影刀光交织成一片,看得两军将士目眩神驰。

马恒、赵柒在汉军阵前,手心里都是汗。

“胡渊……比传闻中更强。”马恒低声道。

赵柒握紧了缰绳:“文将军的槊法精妙,但胡渊的刀势太猛,久战不利……”

正说着,战场形势突变。

胡渊忽然变招,刀法从刚猛转为诡异,刀光如毒蛇吐信,专攻文鸯防守的空隙。文鸯一时应对不及,左肩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文将军!”汉军阵中惊呼。

文鸯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长槊一抖,槊尖如灵蛇出洞,直刺胡渊咽喉。胡渊回刀格挡,但文鸯这一槊太快太刁,刀虽挡开了槊尖,槊纂却顺势砸在胡渊胸口!

“噗——”

胡渊一口鲜血喷出,在重甲上绽开一朵血花。他晃了晃,险些坠马。

两人再次分开,各自喘息。

文鸯的左肩鲜血淋漓,染红了半身皮甲。胡渊胸口凹陷,显然肋骨已断,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胡渊,”文鸯声音沙哑,“到此为止吧。你已重伤,再战必死。”

“死?”胡渊笑了,笑得凄厉,“文鸯,我父亲战死宛城时,可曾怕过死?我亦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他抹去嘴角鲜血,重新握紧刀:“来!最后一招!决生死!”

文鸯看着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忽然明白了——胡渊今日,本就未想活着回去。他要的,是一个体面的战死,一个能与父亲一样,战死沙场的结局。

这是武将的尊严。

也是……悲剧。

“好。”文鸯缓缓举起长槊,“最后一招。”

两军阵前,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两道身影。

胡渊深吸一口气,催动战马。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死志,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如离弦之箭冲向文鸯。

文鸯也动了。他没有前冲,而是勒马原地,长槊平举,槊尖微微下垂——这是一个防守的姿势。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就在胡渊的刀即将劈下的瞬间,文鸯动了。

他身形忽然一侧,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同时长槊如毒龙出洞,从下往上斜挑——不是刺向胡渊的要害,而是挑向他的刀!

“铛!”

槊尖精准地挑中刀身。胡渊重伤之下,握刀不稳,刀脱手飞出!

而文鸯的长槊,已停在胡渊咽喉前三寸。

时间仿佛静止了。

胡渊呆呆地看着停在喉前的槊尖,又看看落在远处草地上的刀,脸上先是茫然,然后是极度的羞辱,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为什么不杀我?”他声音嘶哑。

“因为你父亲,”文鸯缓缓收槊,“是先帝的忠臣,是战死沙场的英雄。你该有他一样的结局,但不该……死在司马伦的野心里。”

他看向胡渊身后的并州军:“看看他们。他们大多是你的亲兵,是你的子弟兵。你死了,他们怎么办?继续为司马伦卖命,然后一个个死在战场上?还是……放下兵器,回家与家人团聚?”

胡渊浑身一震,回头望去。

并州军的阵列依旧整齐,但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疲惫,写着迷茫,写着……对回家的渴望。

是啊,这场仗,为了什么?

为了司马伦的野心?为了一个六岁的傀儡皇帝?还是为了……那早已腐朽的晋室?

“胡渊,”文鸯轻声道,“你父亲若在天有灵,是希望你战死在这里,还是希望你……保住这些并州儿郎的性命?”

胡渊闭上眼睛。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良久,他缓缓下马,单膝跪地:“文将军……胡渊……愿降。”

一句话,重若千钧。

并州军阵中,先是死寂,然后——兵器落地的声音,如雨点般响起。一个,十个,百个……很快,两万并州军,全部放下了兵器。

文鸯也下马,扶起胡渊:“胡将军请起。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敌人。”

胡渊起身,看着文鸯,眼中复杂难明。最终,他深深一揖:“文将军……不杀之恩,胡渊铭记。这些并州儿郎……就托付给将军了。”

“某定不负所托。”文鸯郑重承诺。

阳光洒在战场上,洒在那些放下兵器的士兵身上,洒在文鸯和胡渊相视而立的身上。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一种深沉的、劫后余生的寂静。

一场可能血流成河的大战,就这样,以一人之战,画上了句号。

当日下午,邯郸。

文鸯站在城头,望着北方。胡渊已被送去治伤,并州降卒正在整编。马恒、赵柒在旁,三人神色却无太多喜悦。

马恒看着地图,“山路险峻,骑兵难行。若让司马伦逃到幽州,与幽州残部会合,据守居庸关、山海关,战事又要拖延数月。”

赵柒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追击!”

文鸯却摇头:“不可。”

“为何?”

“第一,我军刚经大战,需要休整。第二,并州降卒两万,需要安抚整编,若处理不当,恐生变乱。第三……”他顿了顿,“太行山地形复杂,司马伦必设伏兵。贸然追击,易中埋伏。”

马恒点头:“文将军说得对。但若放任司马伦北逃……”

“某留下。”文鸯道,“安抚降卒,镇守邯郸,保障粮道。二位将军可率骑兵北上追击——但要小心,不可冒进。”

“文将军你……”赵柒欲言又止。

文鸯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刚收降胡渊,现在又要留下安抚降卒,难免让人疑心他是否真的一心为汉。

“某既已选择此路,便不会回头。”文鸯坦然道,“二位将军若不信,可将某家眷接来邯郸。”

这是最重的承诺——以家眷为质。

马恒、赵柒对视一眼,同时抱拳:“文将军言重了!我等信得过将军!”

正说着,一骑快马从南面疾驰而来,到城下高喊:“急报!邺城已克!关、张二位将军正率军北上。”

好消息接踵而至。

文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如此一来,司马伦插翅难逃!”

他转身,对马恒、赵柒道:“二位将军,今夜休整,明日一早,北上追击!某在邯郸,等你们捷报!”

三人击掌为誓。

夕阳西下,将邯郸城头染成金色。

而在更北方的方向,司马伦的队伍正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前行。六岁的皇帝司马睿在车中啼哭不止,百官垂头丧气,士兵怨声载道。

司马伦骑在马上,回头望向邯郸方向,眼中满是不甘。

“文鸯……胡渊……”他咬牙切齿,“你们一个个,都背叛我……”

身旁的孙秀低声劝道:“相国,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过了这里,就是幽州。那里还有我们的根基,还有数万兵马……”

“数万兵马?”司马伦冷笑,“杨馥降了,幽州那些人,还会听我的?”

但他没有说下去。

因为除此之外,他已无路可走。

只能向前,向前,逃向那渺茫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生机”。

夜色渐浓,太行山如巨兽匍匐,将这支逃亡的队伍,一点点吞噬。

而南方,汉军的赤旗,正从邯郸、从邺城、从四面八方,如燎原之火,向北蔓延。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司马伦的逃亡,不过是这大势中,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浪花。

很快,就会平息。

在新时代的洪流中,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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