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货寄出去,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走走走,吃饭去,忙了一上午了。”许漾的胃早就开始抗议,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更别提身边的这个两个大男人了,虽然他俩没说,但许漾知道两人应该早就饿得不轻了。
要么说霸总多胃病呢,忙起来是真来不及吃。
她揉着胃部往外走,纤手一挥,“今天你们都出了大力了,我请客,”她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今天你们都敞开了吃,都别跟我客气!”
田大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活像饿狼见了肉,“嫂子,我听说穗港的白斩鸡一绝!咱们吃那个吧,听说那皮脆得跟玻璃纸似的......”这么说着,田大力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许漾笑着转头问吴晓峰,“晓峰你想吃什么?”
吴晓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穗港有什么吃的,也不好意思让许漾花钱去那种贵的馆子。
许漾一笑,知道他的性子,“行,那咱们到饭店里你再选,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可不得把这儿的招牌尝个遍。”她边走边说,“到时候你选几道菜,大力选几道菜,我也选几道菜,咱们尝了,回了家才好跟别人说说穗港的道道。别到时候人家问你们穗港的菜是咸口的还是甜口的,你俩可别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这不是白来一趟嘛!”
田大力咧着嘴,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得令!嫂子指哪儿我吃哪儿!”他拍着胸脯保证。
吴晓峰也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平日里绷得很紧的脸型都柔和了几分。
许漾大手一挥,带着两个保镖杀进了穗港最地道的酒楼。服务员刚递上菜单,她就豪气地点了好几道穗港招牌菜,铺满了整个桌子。晶莹剔透的白斩鸡泛着油光,脆皮烧鹅的蜜色外皮咔嚓作响,刚出锅的咕噜肉还冒着滋滋作响的油泡,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吴晓峰和田大力对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在得到许漾点头示意后,两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最先上桌的椒盐濑尿虾还带着锅气,金黄的虾壳炸得蓬松酥脆。田大力迫不及待拎起一只,虾壳在齿间“咔嚓”碎裂,雪白的虾肉混着蒜末的焦香在舌尖炸开。吴晓峰则对那盘蚝油牛肉情有独钟,牛肉片嫩得能用舌尖碾开,裹着琥珀色的蚝油,在米饭上洇出诱人的光泽。
“尝尝这个。”许漾舀了碗老火靓汤递过去。汤色清亮如茶,底下沉着粉色的猪肉,几颗枸杞像红宝石般漾在汤面。田大力仰脖灌下半碗,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这汤...绝了!”
鼎湖上素最后登场,许漾特意给两个汉子各夹一筷:“吃点儿素的,解腻。”
“老板,再加三桶米饭!”许漾看着两人风卷残云的架势,忍不住又追加了主食。
吴晓峰从碗里抬起头,“够了,够了......”
“都吃饱,晚上还得帮我扛大包呢。”许漾笑着给两人夹了一筷子菜。
田大力感动得差点把脸埋进碗里——跟着这样的老板,别说扛样品了,扛火箭筒他都愿意!
服务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北方大汉,这北方来的人怎么这么能吃。
吃饱喝足,几人回招待所休息了一会儿。许漾将自己带来的临江特产分装好,叫吴晓峰和田大力扛着,她则按照地址一路问路,准备去找王家豪。
辗转几趟公交车,又在迷宫般的巷子里兜兜转转,等找到王家豪家时已是傍晚。南方的湿热空气像一层看不见的蒸笼,三人的衬衫后背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王家豪刚下班,看见许漾的时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嫂子,你什么时候到穗港的!”
许漾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笑得眉眼弯弯:“怎么,不欢迎?”
“哪儿能啊!快请进!快请进!”王家豪连忙侧身让路,让三人进去。
“王排长。”吴晓峰突然压低声音叫道,脚跟下意识地并拢了半寸。
王家豪一怔,定睛看了吴晓峰一眼,王排长真是个很久远的称呼了,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壮实的汉子,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
“我以前在三排长手底下当兵。”吴晓峰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周连长带的我们。”
王家豪有些印象了,“啊!我想起来了!”他指着吴晓峰,“你是那个,呃,打架的......”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又咽了回去。
吴晓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我。”
许漾回头笑着拉住吴晓峰的手臂,“晓峰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我这趟来穗港,你周哥就叫他来保护我。”
王家豪爆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结结实实给了吴晓峰肩膀一拳,“这小子,身手当初在我们连可是数一数二的。嫂子,你这保镖挑得真对了!”
“那可不!”许漾笑道。
吴晓峰被夸得耳根通红,手里的特产袋子差点掉在地上,还是田大力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几人被王家豪迎进屋里,王家豪的老婆李小玲立刻递上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快擦擦汗,消热去暑。”
许漾拿毛巾擦了擦脸,冰冰凉凉还带着一股花露水的味道,瞬间将面上的灼热驱散。吴晓峰和田大力看见许漾擦了,两人才拿起毛巾擦了起来。
“尝尝这个,”李小玲又端来几碗竹蔗茅根水,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两片嫩绿的薄荷叶,“自家熬的,消暑又好喝,我们家的孩子都爱喝这个。”
王家豪则是搬出电风扇,呼啦啦的风吹了出来,几人都舒服的喟叹一声。
许漾将沉甸甸的麻袋拖到茶几前,解开扎口的麻绳:“老周常念叨你在临江那几年,”她声音温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怀念。
她先取出真空包装的鸭子和风干板鸭,“老周说你当年就喜欢吃这一口,每回炊事班的做了,就属你筷子快。”又捧出两条香烟,指尖在烫金商标上轻轻一点,“老周说你当年最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
“连长还记得呢。”王家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又有些感动,这么多年,连长心里还记挂着他。
“嫂子,您真是太客气了。”
“我客气什么呀,这呀都是你的老连长对你的心意。”许漾笑眯眯的说道。
她又拿出包装精美的云锦丝巾,“给伯母和弟妹的丝巾,是我准备的,临江老师傅的手艺,说是给军属的特别花色,也不知道这花纹你们喜不喜欢。”
李小玲受宠若惊的接过来,看都没看就说喜欢。
许漾又取出一罐茶,“临江的茶叶,你们尝尝味儿。”
许漾最后从袋底取出个一玻璃罐子桂花蜜,“这是给孩子的,临江野桂花酿的蜜,给小孩冲水喝,秋燥时冲水喝,比药房买的润喉糖强。”
许漾的礼物是人人都照顾到了,打眼一看价值就不少,李小玲看了看丈夫,王家豪眼底的自豪与感动藏都藏不住。
“这太破费了......”她笑着道谢。
许漾待了一会儿就要告辞离开,王家豪两口子连忙要留饭,家豪急得直搓手,“嫂子,好歹吃过饭再走哇。”
许漾推辞不过,在王家豪家吃了顿晚饭,饭后,许漾和王家豪说话,“家豪,我想问一下你们家有没有亲戚是在鹏湾特区的?”
“我想办张边防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