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十八年冬,浙东沿海的寒风裹挟着硝烟,朱高煦身披玄色战甲,手持其父朱棣遗留的斩马刀,立于台州城头。他年方二十,眉目间承袭了朱棣的桀骜,眼底却燃着比其父更烈的复仇之火——朱棣被擒后,朱高煦趁乱逃脱,辗转至浙东,收拢朱棣残余旧部、海盗及不满大唐统治的豪强,短短三月便聚众五万,占据台州、温州数城,竖起“复明讨唐”的大旗,扬言要“诛李承宇、报父仇、复大明”。
消息传至长安,太和殿内朝议再起。
“陛下,朱高煦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聚众叛乱,浙东百姓已遭兵祸,臣请率玄甲军即刻东征,必擒此逆子,以正国法!”冯远按剑出列,声如洪钟。
徐达面露忧色,躬身奏道:“陛下,朱高煦虽年少,却骁勇善战,且浙东多山多海,其麾下有海盗相助,熟悉地形,不易强攻。臣愿前往浙东,劝降其麾下旧部,瓦解其军心。”
常遇春亦附和:“徐将军所言极是。朱高煦叛乱,多是受复仇之心驱使,其麾下将士未必真心愿反。臣愿与徐将军同往,晓以利害,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为上策。”
李承宇端坐龙椅,指尖轻叩御案,目光沉静地扫过百官:“徐、常二卿忠心可嘉,但朱高煦继承朱棣之野心,又添少年锐气,劝降恐难奏效。”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不过,大唐威仪,不在于一味征伐,更在于恩威并施。传朕旨意——”
“命徐达、常遇春率两万江南守军,前往浙东,围而不攻,震慑叛军;令卫凛率三万陌刀营、玄甲军精锐,从海路迂回,截断朱高煦的海上补给线;令文焕前往浙东,张贴诏书,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有功者论功行赏;朕亲率羽林军坐镇金陵,居中调度,静候捷报。”
“臣等遵旨!”百官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浙东战场,台州城外。徐达、常遇春的大军列阵于平原,旌旗如林,玄甲耀日,却始终按兵不动。文焕则带着诏书,深入叛军控制的州县,张贴布告,安抚百姓。朱高煦数次率军出城挑战,大唐军队皆闭门不出,只以连弩、火龙炮还击,叛军死伤惨重,却始终无法突破大唐防线。
“徐达、常遇春!你们敢不敢与我正面一战?缩在营寨里,算什么英雄!”朱高煦立于阵前,怒喝不止。
徐达立于营寨城头,高声回应:“朱高煦,你父叛乱伏法,是咎由自取;陛下宽宥朱标,已显天家仁厚。你却执迷不悟,聚众作乱,害苦浙东百姓。今日我等围而不攻,是给你留条生路,若再顽抗,他日卫将军的水师抵达,你便插翅难飞!”
朱高煦冷笑:“少废话!我朱高煦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今日要么战死,要么复明,绝无投降之理!”
他下令强攻大唐营寨,叛军如潮水般冲向营寨,却被营寨外的鹿角、壕沟阻拦,大唐军队的连弩、火龙炮齐发,叛军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平原。连续数次强攻,叛军损失近万,士气低落,不少将士开始动摇。
与此同时,卫凛率领的水师已抵达浙东沿海,击沉朱高煦的补给战船十余艘,截断了他的海上粮道与退路。浙东百姓不堪战乱,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反抗叛军的劫掠,不少叛军士兵在百姓的反抗与大唐的招降下,偷偷弃械逃亡。
“将军,粮饷已尽,士兵逃亡过半,温州、台州等城的守将也已暗中联络大唐,准备献城投降!”朱高煦的副将面色惨白地禀报。
朱高煦猛地一拳砸在案上,眼中满是疯狂:“一群叛徒!传我令,凡逃亡者,诛其全家!死守台州,与大唐决一死战!”
可此时的叛军,早已人心涣散。当夜,台州守将打开城门,迎接大唐军队入城。朱高煦率残余的五千死忠,退守台州内城,做最后的顽抗。
大唐军队入城后,严守军纪,不扰百姓,与叛军的劫掠形成鲜明对比。百姓们纷纷献上粮食、指引道路,协助大唐军队围攻内城。
内城城头,朱高煦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大唐军队与百姓,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仍嘶吼着:“放箭!扔滚石!绝不让李承宇的狗兵踏入内城一步!”
徐达、常遇春立于城下,再次劝降:“朱高煦,你已众叛亲离,百姓归心大唐,再顽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陛下有旨,若你投降,可保你全尸,善待你的家眷!”
“投降?”朱高煦仰头大笑,笑声凄厉,“我父被擒,我兄被流放,我朱高煦岂能投降!”他猛地拔出腰间短剑,指向自己的胸膛,“今日,我便追随父皇、叔父,魂归大明!”
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射中朱高煦的手腕,短剑落地。朱高煦转头,只见卫凛率玄甲军已攀上城头,手持长戈,直指于他:“朱高煦,陛下有令,要活擒你回金陵,当面问罪!”
叛军士兵见主将被擒,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台州城破,浙东叛乱彻底平息。
数月后,金陵太和殿。朱高煦被押至阶下,浑身镣铐,却仍昂首挺胸,拒不跪拜。
“朱高煦,你聚众叛乱,害苦浙东百姓,可知罪?”李承宇端坐龙椅,语气威严。
朱高煦冷笑:“我何罪之有?江山本是大明的,你篡夺帝位,才是真正的罪人!我父、我叔皆为英雄,今日我虽败,却无愧于大明!”
“英雄?”李承宇站起身,龙袍猎猎作响,“真正的英雄,当护百姓安宁,而非为一己之私,掀起战火。你父朱棣叛乱,你继之而起,浙东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这便是你所谓的‘英雄’之举?”
他转向百官,声音传遍大殿:“传朕旨意——朱高煦叛乱,罪大恶极,但念其年少,受其父影响,免其死罪,流放极北苦寒之地,终身不得返回中原;其麾下死忠将士,一律流放西域,戍边赎罪;浙东遭战乱之地,赋税再减免三年,官府发放粮种、农具,助百姓重建家园。”
“陛下圣明!”百官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朱高煦愣住了,他没想到李承宇竟会饶他不死。望着李承宇威严而平和的目光,他心中的桀骜渐渐被震撼取代,却仍咬牙道:“我虽不死,却绝不臣服!”
李承宇淡淡一笑,目光望向殿外万里晴空:“朕不需要你臣服,只需要你记住,大唐的江山,是靠护佑万民得来的;大唐的威仪,不在于征服,而在于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若能在苦寒之地幡然醒悟,便是你的造化;若仍执迷不悟,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太和殿内,传国玉玺熠熠生辉,龙旗猎猎作响。朱高煦被羽林卫押出大殿,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端坐龙椅的帝王,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动摇——或许,这个大唐皇帝,真的与他想象的不同。
浙东的战火彻底熄灭,江南恢复了安宁。李承宇站在太和殿的最高点,望着这片一统的万里江山,心中深知,叛乱或许还会有,但只要大唐坚守“民为邦本”的初心,以天家气度包容异己,以赫赫天威震慑奸邪,这万里江山,必能长治久安,大唐的基业,必能延绵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