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十八年秋,金陵城的太平气象下,已悄然涌动着暗流。
太和殿内,月度朝议正酣。李承宇端坐龙椅,听着江南节度使奏报流民安置进度,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阶下——徐达、常遇春戍边有功,身形愈发挺拔;李善长督办水利,鬓发虽添霜,却神色安然;唯有立于末席的前明太子朱标,身着从四品朝服,始终垂首敛目,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神色间藏着一丝难掩的局促。
“陛下,江南秋收丰稔,流民归乡者已逾九成,粮仓储量足以支撑三年,”江南节度使躬身奏道,“唯金陵城外玄武湖畔,常有不明身份之人聚集,多为前明旧部子弟,似有串联之嫌。”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文焕立刻出列:“陛下,臣监察江南时,亦听闻此事!据报,这些人多受朱棣暗中资助,其府中常有深夜密会,往来者皆是前明军中悍将。”
“朱棣?”李承宇眉梢微挑,目光落在朱标身上,“朱太子,你弟朱棣近日动向,你可知晓?”
朱标猛地抬头,脸色发白,连忙跪地:“陛下,臣……臣不知。三弟自归隐后,深居简出,臣与他少有往来。”
“少有往来?”卫凛冷笑一声,出列呈上一叠密函,“陛下,这是羽林军暗中侦查所得!朱棣近三月来,以‘抚恤旧部’为名,私藏甲胄千副、弓弩五百张,更遣人联络浙东、荆南的前明残余势力,约定‘冬月举事’。而这些密函的传递者,正是太子府的贴身内侍!”
密函被内侍呈至御案,李承宇缓缓翻开,字迹凌厉,句句皆是“复明反唐”之语,落款处虽无署名,却与朱棣往日手札的笔迹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封密函提及“请太子殿下于宫中策应,待城外举事,便劫持陛下,号令天下”,函末竟有朱标私印的模糊印记。
殿内百官哗然。冯远按剑上前:“陛下,朱标、朱棣狼子野心,竟敢暗通款曲,图谋不轨!臣恳请陛下即刻下令,捉拿二人,诛其党羽,以绝后患!”
徐达、常遇春对视一眼,亦躬身奏道:“陛下,朱棣骁勇,麾下旧部众多,若不早除,必成大患!臣等愿率军围剿!”
朱标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叩首:“陛下明鉴!臣绝无反心!此印绝非臣所盖,定是朱棣伪造,欲陷臣于不义!臣对大唐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异念啊!”
“伪造?”文焕步步紧逼,“太子府内侍已被擒获,供认是受你指使传递密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朱标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羽林卫统领手持一封密信闯入:“陛下,朱棣于今日凌晨,率三千私兵突袭金陵城外的戍边营寨,徐将军麾下副将战死,营寨已被攻占!朱棣扬言,要‘救出太子,复明逐唐’!”
“来得正好!”冯远怒喝,“陛下,臣请战!”
李承宇却抬手制止,目光依旧沉静,落在瘫倒的朱标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朱标,你弟已举事,你若真心归顺大唐,便随朕登城,劝降朱棣。若能止戈,朕可饶你不死;若你敢暗中作梗,休怪朕不念昔日宽宥之情。”
朱标闻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爬起:“臣愿往!臣愿往!臣必劝降三弟,以证清白!”
李承宇起身,龙袍猎猎作响:“传朕旨意,冯远率玄甲军守城,卫凛率陌刀营驰援戍边营寨,围而不攻;徐达、常遇春随朕登城,见证这场‘复明’闹剧。”
金陵城头,秋风萧瑟。朱棣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立于营寨之外,身后三千私兵阵列整齐,高呼“复明逐唐”。见李承宇率百官登城,朱棣仰头大笑:“李承宇!你窃我大明江山,逼死父皇,今日我朱棣便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李承宇立于城头,目光如寒星,扫过城下私兵:“朱棣,你父朱元璋自愿归隐,朕待之不薄;你兄朱标官至四品,朕未曾亏待。你却私藏甲兵,勾结余孽,起兵叛乱,可知今日之举,是自取灭亡?”
“灭亡?”朱棣冷笑,“我大明旧部遍布江南,今日举事,浙东、荆南援军旦夕即至,你大唐气数已尽!”
就在此时,朱标被羽林卫护送至城头,对着朱棣高声呼喊:“三弟!住手!大唐陛下宽宏大量,我等已归降,何必再动刀兵?速速放下武器,归顺大唐,陛下必会从轻发落!”
朱棣见状,脸色一变:“大哥!你怎能助纣为虐?父皇打下的江山,岂能拱手让人?今日你若不与我一同反唐,他日我复明之后,定不认你这个大哥!”
“三弟!”朱标急得泪流满面,“父皇早已心灰意冷,江南百姓也已安居乐业,你何苦再陷生灵涂炭?我已查明,那些密函上的私印,是你伪造的!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达成你的野心!”
此言一出,朱棣麾下的私兵顿时骚动起来。他们大多是为了“抚恤粮”而来,并非真心想叛乱,听闻朱棣伪造印信、利用太子,心中顿时生疑。
李承宇抓住时机,高声道:“朱棣麾下将士听着!朕知你们多是前明旧部,并非真心作乱。今日凡放下武器者,一律既往不咎,仍可回乡务农,或编入大唐军队,享受同等待遇;若执迷不悟,顽抗到底,他日城破之日,必诛九族!”
私兵们面面相觑,渐渐有人放下了武器。朱棣见状,又惊又怒,挥刀斩杀一名弃械的士兵:“谁敢投降,这就是下场!”
可他的威慑非但没能稳住军心,反而激起了众怒。“朱棣,你为一己之私,让我们白白送命,我们不干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私兵们纷纷倒戈,冲向朱棣的亲兵。
徐达、常遇春见状,立刻下令:“玄甲军出击!捉拿朱棣!”
城头之上,火龙炮轰鸣,对准朱棣的亲兵阵营;城下,玄甲军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营寨,叛军瞬间溃不成军。朱棣见大势已去,想要策马突围,却被徐达一箭射落马下,当场被擒。
叛乱平息,朱棣被押至城头。他望着李承宇,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李承宇,我不服!我大明江山,为何要让给你?”
李承宇居高临下,语气威严:“江山非一人之江山,乃万民之江山。你父朱元璋虽有雄才,却未能止息战乱;朕一统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江山,自然归大唐所有。你野心勃勃,不顾百姓死活,起兵叛乱,今日之果,皆是你自取。”
他转向百官,声音传遍城头:“传朕旨意——朱棣谋反作乱,罪无可赦,押入天牢,秋后问斩;其党羽凡主动归降者,一律赦免;朱标虽未直接参与叛乱,却知情不报,贬为庶民,流放洛阳,终身不得回京;江南各州府,加强军备巡查,严防残余势力作乱。”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
朱标瘫倒在城头,望着被押走的朱棣,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虽保住了性命,却终究因朱棣的野心,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李承宇立于城头,望着江南的万里江山,神色依旧沉静。他知道,天下一统并非终点,暗流仍在涌动,但只要他坚守“民为邦本”的初心,以天家气度包容异己,以大唐威仪震慑奸邪,这万里江山,必能长治久安,大唐的基业,必能延绵不绝。
秋风拂过,龙旗猎猎作响,金陵城的太平气象,在这场暗流平息后,愈发浓郁。太和殿内的传国玉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见证着这位帝王的智慧与威仪,也见证着大唐盛世的稳固与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