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十八年夏,金陵太和殿内,朝会正盛。
李承宇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腰间玉带束出挺拔身形,通天冠下,目光沉静如渊,扫过阶下百官时,自带无形威仪。传国玉玺置于御案左侧,朱红印泥旁,摆着一卷刚拟定的《江南安抚策》。
阶下,文武百官按文左武右肃立。左侧,文焕身着监察御史朝服,立于前列,身旁是李善长——这位前大明丞相虽鬓发斑白,却依旧腰杆挺直,神色复杂;右侧,冯远、卫凛等大唐战将身披软甲,身后站着徐达、常遇春,二人铠甲未卸,战袍上仍留着巷战的血痕,双手负于身后,沉默不语。最末位,朱元璋身着素色布衣,虽为阶下囚,却无半分卑屈,昂首而立,目光直视龙椅,带着几分桀骜与不甘。
“陛下,江南初定,民心未稳,前明旧臣多有疑虑,臣恳请陛下颁旨,明示宽宥之策,以安人心。”李善长出列,跪地奏道,声音沉稳却难掩忐忑。
李承宇抬手,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李卿平身。朕知江南百姓久遭战乱,旧臣各有顾虑,故而昨夜已拟好《江南安抚策》,今日便与诸卿商议。”
他示意内侍将策文分发给百官,目光落在朱元璋身上,淡淡开口:“朱公,你曾治江南数年,深知其风土人情,今日虽为阶下之身,朕仍愿听你一言——江南安抚,当以何为先?”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寂静。百官皆没想到,新帝竟会当面询问被俘的前敌首领,有人面露诧异,有人暗自担忧,文焕更是眉头微蹙,欲要出列劝阻。
朱元璋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却并未跪拜,只是拱手道:“李陛下既问,臣便直言。江南百姓怕的不是改朝换代,是怕战乱再起,是怕苛政重赋。你若能做到‘轻徭薄赋,不杀降臣,不扰黎民’,江南自安;若学暴君之道,纵使今日平定,他日必再起兵戈。”
“大胆!”文焕怒喝,“朱元璋,你身为人臣,见陛下不拜已是大逆,竟敢妄议朝政,出言不逊!”
李承宇抬手制止文焕,目光依旧平和:“文卿稍安。朱公所言,句句切中要害,虽无君臣之礼,却有肺腑之言,朕当听之。”
他转向百官,声音陡然拔高:“朕今日明言——凡前明旧臣,只要无谋逆重罪,一律留用,官阶不变;江南各州府官员,照旧理政,不得擅自撤换;百姓赋税,如诏书中所言,减免五年,徭役全免。”
“陛下三思!”冯远出列,抱拳奏道,“朱元璋野心勃勃,徐达、常遇春皆是悍将,若留其在江南,恐为后患。臣恳请陛下将其流放西域,永绝后患!”
常遇春闻言,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冯将军此言差矣!我等虽为前明旧臣,却非反复无常之辈!若陛下真心待江南百姓,我常遇春愿卸甲归田,绝不作乱;若陛下猜忌,便请赐死,何必流放!”
徐达也随之出列,语气沉稳:“陛下,臣等与朱元璋一同打天下,虽败于陛下之手,却也算是英雄相惜。陛下若能信得过臣等,臣愿率前明旧部,戍守江南边境,以报陛下不杀之恩;若信不过,臣等甘受处置。”
殿内气氛瞬间紧张,文武百官分成两派,一派主张严惩前明旧臣,以绝后患;一派主张宽宥,以安民心。李善长立于原地,神色焦灼,却不敢再开口。
李承宇端坐龙椅,目光缓缓扫过争执的百官,最终落在朱元璋身上:“朱公,你麾下将领皆愿为江南戍边,你意下如何?”
朱元璋沉默良久,突然跪地叩首——这是他被俘以来,第一次向李承宇行君臣之礼。“陛下若真能做到轻徭薄赋,善待江南百姓,臣愿交出所有私兵,隐居金陵城外,终身不涉政事。徐达、常遇春皆是国之栋梁,若能为陛下所用,必能护江南安宁。”
见朱元璋服软,徐达、常遇春也随之跪地:“臣等愿听陛下调遣!”
李承宇露出一丝笑容,起身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朱元璋:“朱公起身。朕知你枭雄一生,非甘居人下之辈,但朕相信,你心中亦有百姓。今日朕不杀你,不流放你,许你在金陵隐居,颐养天年。”
他又扶起徐达、常遇春:“徐将军、常将军,朕任命你二人为江南副总兵,协助江南节度使治理军务,戍守边境。若有战功,朕必重赏;若有异心,朕也绝不姑息。”
“臣等谢陛下隆恩!”徐达、常遇春齐声叩谢,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
李善长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出列奏道:“陛下宽宏大量,实乃万民之福!臣愿协助江南节度使,推行《江南安抚策》,安抚民心,恢复生产。”
文焕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气度,远超历代帝王,臣先前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恕罪。臣愿前往江南,监察吏治,确保陛下旨意落实到位。”
李承宇摆了摆手:“文卿忠心可嘉,何罪之有?朕知你是为大唐着想,只是治理天下,当以宽宥为本,以民心为基。前明旧臣并非皆是乱臣贼子,江南百姓也非皆是叛逆,只要朕以诚待之,他们必能为大唐所用。”
他回到龙椅上,目光威严地扫过百官:“传朕旨意——徐达、常遇春即刻前往江南边境就职,率领前明旧部整编戍边;李善长协助江南节度使推行安抚政策,发放粮种、农具,安置流民;文焕前往江南监察吏治,严惩贪腐;冯远、卫凛率军返回长安,镇守京畿。”
“臣等遵旨!”百官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太和殿内,龙旗猎猎,传国玉玺熠熠生辉。李承宇端坐龙椅,神色威严而平和,既展现了帝王的决断力,又彰显了天家的宽宏气度。前明旧臣归心,大唐百官信服,江南的安定指日可待,一统天下后的大唐,正朝着长治久安的方向稳步前行。
朱元璋走出太和殿,望着金陵城的晴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输得不冤,李承宇的气度与智慧,确实配得上这万里江山。徐达、常遇春紧随其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他们终于可以放下刀兵,为江南百姓做点实事。
太和殿内,李承宇望着窗外,心中默念:“父皇,列祖列宗,朕不仅一统了天下,更收服了人心。大唐的威仪,不仅在于疆土的广阔,更在于帝王的气度,在于民心的归附。”
阳光透过琉璃瓦,洒在太和殿内,映照出一片祥和与安宁。大唐的盛世,在这场充满智慧与气度的朝议中,翻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