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特岛的发射任务告一段落,费尔多拒绝了返回华盛顿的安排——佛罗里达到洛杉矶的航程不过数小时,比起让玛莎一次次跨越千里来看他,这次他决定主动奔赴。这段时间玛莎忙于拍摄新片,两人只能靠加密电话联系,如今航天事业有了阶段性成果;他终于能抽出时间,给她一个惊喜。
当费尔多的专机降落在洛杉矶军用机场时,玛莎正在伯班克制片厂的外景地拍摄电影《战场》。这部被好莱坞寄予厚望的二战题材影片,是首部聚焦阿登战役的作品;没有传统战争片的英雄化滤镜,转而聚焦普通步兵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如何在弹尽粮绝的困境中坚守;以及彼此扶持的战友情谊。玛莎在片中饰演随队护士,虽不是主角,却也是推动剧情的关键角色。
费尔多没有提前通知,穿着一身便装出现在片场外围时,先是被安保人员拦了下来。直到他亮出身份证件,安保才惊得连忙敬礼,动静惊动了正在导戏的导演。“费尔多将军?”导演约翰·休斯顿快步跑过来,握着他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您怎么会来这里?”
整个剧组瞬间炸开了锅。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器材围拢过来,演员们也纷纷侧目——美国空军总司令,这个只在新闻里出现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好莱坞片场。当大家的目光落在正在补妆的玛莎身上时,所有疑惑瞬间解开;不少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玛莎看到费尔多,惊喜地捂住嘴,快步跑过来,不顾脸上的油彩就扑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费尔多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说:“来看看我的大明星。”周围立刻响起善意的哄笑,让玛莎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约翰·休斯顿趁机凑过来,语气恳切:“将军,您可是阿登战役的亲历者,还是欧洲战场的空军总指挥,能不能给我们的影片提提建议?我们正愁有些战场细节还原得不够精准。”他指着布景里的战壕,“比如德军装甲部队突袭时,美军步兵的应对战术;还有当时的通讯方式,我们查了很多资料,还是觉得不够真实。”
费尔多走到布景前,目光扫过战壕里的道具——步枪、弹药箱、电台,眉头微微一皱:“阿登战役时,美军前线步兵装备的m1加兰德步枪(FL-42突击步枪还没有完全换装),弹仓容量是八发,你们这里放的却是十发弹夹的仿制枪,这是第一个问题。”他又指向电台,“当时的ScR-300步话机,有效通讯距离只有三公里,而且在严寒中经常失灵,你们的剧本里写‘能与后方指挥部直接通话’,这不符合史实。”
他顿了顿,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德军发起突袭时,天寒地冻,很多士兵的枪支都冻住了,只能用刺刀和工兵铲作战。你们的演员穿着厚棉衣却面不改色,其实真实情况是,士兵的脸和手都冻得发紫,说话都打哆嗦。这些细节做好了,影片的冲击力才会更强。”
约翰·休斯顿连忙让助理记下,连连点头:“太感谢了将军!这些细节我们根本查不到,您的建议太宝贵了。”一旁的编剧也凑过来,请教起阿登战役中士兵的真实对话风格,费尔多耐心地解答着,偶尔还会模仿几句当时士兵的口头禅,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入了迷。
费尔多没有过多打扰剧组的拍摄,只是在一旁安静地观看。当看到玛莎饰演的护士,在炮火中为受伤士兵包扎,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温柔时,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这个曾经在酒局上仓皇逃离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能驾驭复杂角色的演员。
直到傍晚拍摄结束,费尔多才跟着玛莎离开片场。两人没有去豪华餐厅,而是找了一家玛莎常去的意大利小馆,点了两份意面和一瓶红酒。玛莎兴奋地说起拍摄中的趣事,还有福特代言给她带来的改变:“现在我终于能拒绝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了;经纪人还帮我接了几个正剧角色,都是因为你。”
“是你自己足够优秀。”费尔多握住她的手,“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饭后,玛莎拉着他去星光大道散步,指着地上的星星图案笑着说:“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刻在这里。”费尔多看着她眼里的光芒,认真地说:“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两人回到玛莎的小别墅时,已是深夜。这套位于好莱坞山的房子,是玛莎用福特的代言费买下的,装修简洁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她参演电影的海报。“这里虽然不大,但都是我亲手布置的。”玛莎说着,从身后抱住费尔多,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谢谢你来看我,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费尔多转过身,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相拥的身影,连日来的疲惫与忙碌,都在这一刻化为温柔的缱绻。对他们而言,在冷战的阴云与各自的忙碌中,这样的相聚格外珍贵——双向奔赴的情谊,从来都经得起距离与时间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