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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指尖夹着烟卷时,烟雾总会把过往的日子晕成模糊的光斑。若细数人生各阶段的追求,倒像串起一串沾着时光温度的糖葫芦,酸甜各异,却都裹着当时最真切的热望。
幼儿园的记忆是零碎的,像被揉皱的糖纸,只捡得出几片鲜亮的碎片。最难忘的是烤包子的香气 —— 刚出炉的包子外皮烤得焦脆,咬一口能烫得直哈气,肉馅里的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滴,那是我对 “好吃” 最早的认知。还有次尿床的糗事,半夜醒来发现床单湿了一大片,连旁边小朋友的被子都沾了边,我缩在角落不敢作声,直到老师来换床单,才红着脸攥紧衣角。最惦记的是园里那个大象滑滑梯,用水泥和小卵石砌成,表面被孩子们的裤子磨得光滑发亮。每次排队滑下来时,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连笑声都飘得老远。就算后来幼儿园毕业了,我还总趁着周末溜进去,再滑上几次,直到管理员阿姨笑着把我 “赶” 走。那时的追求多简单啊,不过是一口热乎的、一场疯玩的,日子像泡在蜜罐里,满是吃喝玩乐的欢喜。
上了小学,玩乐还是主旋律,可心里悄悄多了点 “小算盘”。课业负担不算重,但我也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 不是为自己,是怕家长会时老师当着爸妈的面说我坏话。每次考试前,我都会偷偷把课本翻到卷边,就盼着能考个好成绩,让爸妈脸上有光。课余时间也被填得满满当当,老师挑我去学画画,拿着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哪怕画的太阳像个红皮球,也能得到老师的表扬;后来又让我学二胡,一开始拉弦的动作别扭得像扭麻花,可练着练着,也能拉出《茉莉花》的调子。这些机会不用花钱,都是老师主动找我的,我攥着二胡弓子,心里满是优越感,觉得自己比别的同学 “厉害”。也是在这时,心里悄悄埋下一颗种子 —— 我喜欢上了同桌刘娜,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我总爱借她的橡皮,其实就是想多跟她说句话,要是看见她跟别的男生说话,还会偷偷生闷气。那时的日子,像五彩的玻璃球,装着满当当的简单快乐。
初中时代,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段 “混沌时光”。说学习吧,成绩总在中游晃荡,上课总爱盯着窗外的麻雀发呆;说玩呢,也没什么 “大动静”—— 放学后去田埂上捉蚂蚱,周末跟着同学去河里摸鱼,在家养蚕时,看着蚕宝宝一点点啃食桑叶,吐丝结茧,心里满是成就感。那时还迷上了武侠小说,偷偷把书藏在课本下面,上课趁老师不注意就翻几页,幻想自己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后来电视游戏厅开了,我更是乐此不疲,放学就往游戏厅跑,直到爸妈找上门才肯回家。成绩自然一落千丈,几次考试都排在班里中下游,老师找我谈话时,语重心长地说 “再这样下去,高中都考不上”。那句话像警钟,一下子敲醒了我。从那以后,我收起玩心,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慢慢脱离了 “坏学生” 的圈子,最后总算考上了高中。感情上也有了 “目标”,我喜欢上了班里成绩好的牛丽莉,暗暗发誓 “以后一定要娶她”,连刷题时都觉得有了动力。那时的日子,就算有些 “荒唐”,也生动得很,从没有过空虚寂寞。
高中的前两年,我是 “飘” 着的。刚入学时,第一次考试就冲进了全年级前十名,爸妈高兴得请我吃了顿红烧肉,老师也总把我当作 “榜样”。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算再努力,成绩也没了突破,像被卡在瓶颈里。第一次高考,我落榜了,拿着成绩单站在教学楼前,天阴沉沉的,风刮在脸上,连眼泪都冻得掉不下来。现在想想,高中三年虽有遗憾,却也不空虚 —— 因为有牛丽莉在。她坐在我前桌,每次我走神时,都会轻轻敲敲我的桌子,提醒我 “认真听课”;放学路上,我们会一起走一段,聊聊三角函数,说说班里的趣事。就算刷题刷到眼酸,只要看到她的身影,心里就觉得踏实。那时的生活被考试、复习填满,偶尔偷摸看本武侠小说,都觉得是 “奢侈”,哪有功夫想别的。
高四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尝到 “挫败” 的滋味。落榜后我颓废了好一阵子,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课本都不想碰。直到补习学的汤老师找到我,他拍着我的肩膀说 “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从头再来就好”。那句话像一束光,一下子照亮了我。我重新振作起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也刻意和牛丽莉断了联系 —— 我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她,也怕她的态度打乱我的节奏。没想到这一年过得飞快,我找到了学习的节奏,成绩一点点提升,自信也慢慢回来了。期间我还喜欢上了同桌王芳,她性格开朗,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她坐在一起,连做数学题都觉得轻松。虽然那份喜欢很淡,不像对牛丽莉那样浓烈,可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不一样的心动。高四这一年,比高中三年还 “忙”,忙着追赶,忙着成长,根本没功夫发呆。
大学四年,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 天南海北的同学、阶梯教室的大课、食堂里不同口味的饭菜、周末和室友去看的露天电影…… 每天都有新鲜事。上课认真记笔记,下课和室友去食堂抢糖醋排骨,晚上要么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去操场散步,周末还会约着同学去逛街。第一次远离家,第一次自己洗袜子,第一次在辩论赛上侃侃而谈,这些细碎的瞬间,都让我觉得 “长大” 是件奇妙的事。四年时间快得像阵风,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可从没有过空虚的时候 —— 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连空气都是鲜活的。
找工作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 “暗” 的时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四处碰壁,面试了一家又一家公司,却总被拒绝。更让我难受的是,我见识到了人心的复杂 —— 有人背后说我坏话,有人抢我的面试机会,那种被轻视、被欺负的感觉,让我第一次尝到了人世间的残酷。我咬着牙,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掉眼泪,第二天又笑着去赶招聘会。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长大了,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撑下去。现在想想,那一年学到的东西,比过去十年都多。
参加工作后,职业资格考试成了我第一道 “坎”。我用了三年时间,每天下班后都抱着书本看到深夜,周末也不休息,终于拿到了证书。之后的日子慢慢顺了起来,我学着讨好领导、团结同事,在工作中争先进,一步步从普通职员做到中层。生活上也有了牵挂,孩子出生,看着从牙牙学语到背着书包上学,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那段日子,忙得像个陀螺,可心里装得满满当当,从没有过 “迷茫” 的感觉 —— 目标很明确,就是把工作做好,把家照顾好。
可到了四十五岁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工作上没了往日的冲劲,生活也变得平淡乏味,每天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回家后就是吃饭、看电视,日子像一潭死水。我第一次失去了生活的 “准星”,不知道自己该追求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直到她 —— 林晓出现,像一束光,照进了我沉闷的生活。我开始有了目标,每天盼着能见到她,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可这份喜欢,却成了无解的局 —— 年龄的差距、家庭的束缚、道德的防线,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困在里面。怎么协调这些关系,怎么让这份感情有个归宿,成了我现在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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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总能在办公室门口撞见她 —— 要么和女同事说笑着往外走,要么跟着几个年轻男同事讨论哪家馆子的火锅好吃。她好像把外面的馆子当成了自己家,三天两头就去一次。我忍不住劝她:“还是去单位餐厅吃吧,粗茶淡饭才养胃。” 她却撅着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那也得餐厅师傅争点气啊,做的饭连我都留不住,还能留住谁?”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她转身和同事说说笑笑地走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等到她下午回办公室,我故意板着脸,假装生气地问:“整天跟这个吃、跟那个吃,跟女生吃、跟男生吃,跟没结婚的吃、跟结过婚的也吃,怎么就不跟我吃一次?” 她听了,一下子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因为他们都是年轻人啊!” 一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 我何尝不想回到年轻的时候,能毫无顾忌地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去吃火锅,一起去逛夜市。那一刻,我甚至荒唐地想,要是有长生不老药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和她站在同一片 “时光” 里。
早上我特意起得很早,知道她今天要当联络员,组织同事去山里培训。我从家里拿了一小瓶消毒酒精,想着亲手递给她,让她到了宿舍喷在床单、被子和枕头上,消消毒。可等我送完孩子再赶去单位时,培训的大巴车已经开走了。站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风一吹,连指尖都透着凉,心里一阵惆怅。突然想起疫情的时候,有一晚我送她去酒店隔离,也是这样亲手递给她一瓶酒精,一遍遍地叮嘱 “记得喷,别嫌麻烦”;后来我去隔离酒店接她,她还特意给我提了一塑料袋酒精,说 “这个能用好久”。那些细碎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可现在,我却要和她分开一周,心里空落落的,连生活都像被蒙上了一层暗灰色,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周末两天,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秋雨也下个不停,温度直线下降 —— 前几天还穿衬衣,现在人们都裹上了羽绒服。我站在窗前,习惯性地看向她住的那栋楼,发现她客厅和卧室的灯都亮着。她总是这样,要么是怕黑,要么就是不懂得节约,灯总开着。可我从来没见过她的身影,就算偶尔看到窗帘被拉开一条缝,也只是一闪而过。我猜她大概是不爱动,回家换了衣服就窝在床上玩手机吧。她客厅最靠阳台的地方,总是挂着很多刚洗好的衣服,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的,叠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她很爱干净,衣服穿过就洗,夏天一天一换,秋天两天一换。虽然都是些普通的衣服,可洗得干干净净,透着股清爽的劲儿。倒是她的头发,不是一天一洗 —— 刚洗过的那天,她会把头发披在肩上,像个清纯玉女;第二天就扎成马尾,像个学生妹;要是实在没时间洗,第三天就用发卡把头发别在脑后,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每次看到她换发型,我都忍不住想,她这哪是换发型,明明是在扮演不同的 “角色”,每一个都让我心动。
她去培训的这一周,我特意拜托了和她一起去的同事,让同事多照顾她 —— 工作上帮着搭把手,早上提醒她别睡过头,没事的时候陪她聊聊天。我总怕她到了陌生的地方会想 “撒欢”,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可同事却笑着说:“你放心吧,她懒得很,肯定不会到处跑,出不了乱子。” 听同事这么说,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些。想想她在培训基地的日子,应该会很惬意吧 —— 有知名的教授讲课,有丰富的食物可以选,体育馆里有各种健身器材,图书馆里能安安静静地看书,渴了还能喝免费的咖啡,无限续杯。这样充实的一周,对她这样生活单调的人来说,应该是种调剂吧。我也能暂时放下那颗总惦记着她的心,不用再时时刻刻刷新她的步数,不用再猜她在做什么。可要是实在想她了,我就会拿出手机,翻看之前给她拍的照片 —— 有她趴在办公桌上写字的样子,有她笑着和同事聊天的样子,还有她吃火锅时嘴角沾了酱汁的样子。每一张照片,都能让我心里暖暖的,好像她就在我身边。
她走了以后,我还是习惯在晚上看向她的窗户。有天晚上,我突然发现她房间的灯亮着,心里一阵激动,还以为她回来了。可转念一想,培训基地离这里有四五十公里,她怎么可能回来得这么快。再仔细想想,应该是她妈妈来了 —— 今年她妈妈退休后,经常来和她住一阵子。九月她去外地出差的时候,她妈妈也来过,帮她打扫屋子,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那亮着的灯,我心里突然酸酸的 —— 她妈妈对她的爱,是无声的,也是深沉的。可我又忍不住想,要是她妈妈知道我这个 “老男人” 在追求她的女儿,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生气吧,说不定还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毕竟,她妈妈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像养护一棵小树苗一样,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现在我却想 “夺走” 她,她怎么可能同意?更何况,我和她的年龄差距这么大,要是真的在一起,肯定会被人说闲话,哪有青年男女那样 “郎才女貌” 的佳话。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可我不想退缩 —— 越是难得的东西,才越珍贵。想要和她过 “神仙般” 的日子,怎么可能不经历些风雨呢?
这几天没和她见面,我好像也慢慢习惯了。除了偶尔会刷新她的步数,看看她在做什么,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我知道有同事陪着她,她的生活应该很热闹,我不想去打扰她。可让我有些失落的是,她就算有工作上的事,也不像以前那样直接跟我说,而是通过同事转达。我安慰自己,大概是她的职务有了变化,或者是觉得跟同事说更方便吧,也就没再多想。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件事需要直接问她,我才借着工作的名义,跟她聊了几句。我隔着手机屏幕,把心里的牵挂一股脑儿地说出来:“课听得怎么样?就算不好听也得坚持,你是联络员,得起到表率作用。” 她回复得很快:“挺好的,没旷课,也没去别的地方逛,就是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看着她的回复,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 只要她不无聊,我就放心了。
可没过多久,我又开始 “胡思乱想” 了。听说还有另一个单位也在那个培训基地上课,要是有男生觉得她漂亮,会不会约她在傍晚的时候去操场散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 —— 那时候我在大学读书,有一次和一个女生约好晚上在操场见面,就是那次见面,开启了我的恋爱生涯。我总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可又忍不住担心 ——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她也不例外。要是真的有人喜欢她,追求她,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吧。缘分这东西,本就是天注定的,她现在单身,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我只能默默地等,等她明白我的心意,等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就算中间会有波折,就算会有人突然出现,打乱我们的节奏,我也会等 ——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抱得佳人归。
昨天上午,我发现她的步数一直没怎么变,直到中午才突然多了起来。就算手机计数有延迟,也不会慢这么多。我心里一下子慌了 —— 她该不会是病了吧?山里的天气比城里冷,说不定都快结冰了。要是她穿的衣服不够暖和,再不小心着凉,感冒发烧了可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给她发消息问问,又怕打扰她;想找同事打听,又怕被人看出我的心思。只能忍着,一颗心悬在半空,坐立难安。直到下午,看到她的步数突然多了六七公里,我才松了口气 —— 肯定是和同事去爬山了,要是真的病了,哪有体力走这么远的路。我借着这个机会,打趣地问她:“上午是不是翘课了?” 没想到她却反问我:“你怎么老是怀疑我翘课?再说了,我还是联络员呢!” 她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冤枉了她。我连忙解释:“我就是担心你,想让你多听听老师讲课,对你资格考试有好处。” 她又得寸进尺地说:“那明年省厅组织培训班,我要去参加。” 我赶忙说:“应该去,必须去!” 一来二去,我倒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她什么,真是被她 “反客为主” 了。
晚上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打在泛黄的笔记本上,我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准确地说,是她那些我未曾参与,却让我心疼不已的过往。细细琢磨她这二十多年的路,哪一步不是踩着荆棘过来的?尤其是她父亲走后的那几年,一个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却要跟着母亲一起面对生活的崩塌。
我能想象到,那些日子里,她们家的屋子该是怎样的冷清。或许是老旧小区里一间逼仄的房子,墙皮斑驳,冬天漏风,夏天闷热。母亲大概是整日愁眉不展,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而她,那时还那么小,可能还不懂 “死亡” 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家里少了一个会把她举过头顶的人,少了一个能让母亲露出笑容的人。她或许会在夜里偷偷哭,怕吵醒母亲,就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或许会在学校里,听到同学议论 “她没有爸爸”,就把头埋得低低的,假装没听见。那种无助与迷茫,像一张网,把小小的她紧紧裹住,让她喘不过气。
可她偏偏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在那样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她竟硬生生找到了一条出路 —— 读书。我仿佛能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她趴在简陋的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作业,旁边堆着捡来的旧课本。窗外是邻居家的欢声笑语,屋内是她和母亲沉默的呼吸,可她眼里却闪着光,因为她知道,只有把书读好,才能让母亲少些辛苦,才能让自己和母亲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这份清醒,这份坚韧,哪里像个孩子,分明是个小大人。
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她要面对的,不只是家庭的贫困,还有外界的冷眼。或许在学校里,会有同学因为她穿的衣服洗得发白、鞋子磨了底,就嘲笑她 “穷酸”;或许会有人因为她母亲打零工,就对她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或许在她努力学习的时候,还会有人故意捣乱,说 “再怎么学,还不是个没爹的孩子”。那些欺凌、侮辱、嘲笑,像一把把小刀子,在她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她或许会偷偷把磨破的鞋子藏起来,等到周末再让母亲缝补;或许会把同学扔掉的旧文具捡回来,擦干净了自己用;或许会在吃饭的时候,故意说 “我不饿”,把仅有的一点肉夹给母亲。经济的窘迫,让她连一件新衣服、一顿饱饭都成了奢望,可她从来没抱怨过,只是默默扛着,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就这样,她一步一步地走,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我能想到,她高考完那年,拿着录取通知书,却对着学费发愁的样子。她或许会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要不要放弃,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或许会拉着母亲的手,强装笑脸说 “妈,我再想想办法”。可她最终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或许是申请了助学贷款,或许是利用假期去打零工,不管多苦多累,她都没放弃过读书的机会。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和母亲唯一的希望,是她们摆脱困境的唯一出路。
现在的她,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和其他年轻女孩没什么不同。可只有我知道,她这光鲜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苦。她身上那股如兰花般宁静淡泊的气质,不是天生的,是岁月磨砺出来的;她那份质朴无瑕的性格,不是装出来的,是在困境中坚守本心的结果。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年轻漂亮,更是因为她的不容易,她的坚韧,她的不卑不亢。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像她这样经历了苦难,却依然保持本心的女孩,实在太少了。她就像一朵生长在深谷里的幽兰,不张扬,不炫耀,却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要是素材足够,我真的想为她写一部小说,把她的故事写下来,让更多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孩,在困境中不屈不挠,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可就算没有小说,她的故事也早已刻在了我的心里,成为我心中最珍贵的记忆。我只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她能少些辛苦,多些快乐,能有人好好呵护她,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单。而我,愿意成为那个呵护她的人,哪怕这条路很难,我也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