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的为情所困 第95章 七月的期许

277

七月的风裹挟着盛夏的燥热，吹过办公楼的窗棂，也吹乱了张明远的心绪。这一周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恍惚间才刚迎来周一的晨光，转眼便已到了周五的黄昏，恰似指间流走的云烟，抓不住也留不下。然而，与林晓相关的每一帧画面，却都像被精心镌刻在记忆的胶片上，总在不经意间反复回放，让他忍不住细品其中的温度与滋味。

周一清晨，张明远刚到公司，便径直走向林晓的办公室，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晓晓，这周培训中心有个业务培训课，原本是我去讲，可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好，你能不能代我去一趟？” 他看着林晓的眼睛，生怕她会拒绝。林晓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或许是在担心自己经验不足，或许是怕辜负他的信任，但片刻后，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坚定：“好，我去。” 张明远知道，她懂得自己这番安排的用心 —— 不是单纯的托付，更是想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让她在更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明远唤林晓到自己的办公室，想提前给她梳理讲课的内容。起初，林晓还有些拘谨，站在桌旁，双手微微交握，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张明远见状，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座椅：“坐这儿吧，咱们就像平时讨论工作一样，不用紧张。” 在他再三劝说下，林晓才小心翼翼地坐进座椅，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张明远逐页讲解 ppt 的核心内容，从数据来源到案例分析，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细致入微。林晓不时皱起眉头，提出自己的疑问：“张哥，这里的政策解读，我怕自己讲得不够透彻，会不会让学员觉得难懂？” 张明远耐心地为她解答，还结合自己以往的讲课经验，给她分享技巧：“你不用刻意追求专业术语，用通俗的语言把核心意思讲清楚就好，遇到学员提问，坦诚回应就行。” 两人的思绪在交流中碰撞，偶尔因一个有趣的观点相视一笑，探讨间的笑声盈满了整个房间，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带来的愉悦，至今仍清晰地印在张明远的脑海里。

周二至周三，张明远几乎都在医院陪护父亲。父亲要做膀胱结石手术，手术从清晨八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后一点，近四个半小时的漫长等待，让张明远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他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时不时抬头望向手术室的大门，生怕错过医生出来的身影。当医生终于从窗口递出一小袋约一两重、状如黄豆瓣的膀胱结石时，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长长地舒了口气。更让他欣慰的是，医生在取石的同时，还为父亲做了前列腺切割拓宽手术，原本需要分两次完成的治疗，竟一次就解决了，这无疑减轻了父亲的痛苦。

余下的时间里，医院的生活充斥着输液、冲洗、静养的枯燥节奏，可张明远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手机，时刻留意着林晓的动态。林晓一早就乘公车前往党校，他特意给培训中心的老师发了微信，请对方帮忙拍下林晓讲课的照片。当照片发过来时，张明远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 镜头里，林晓穿着她心仪的牛仔裙，坐在大屏幕前侃侃而谈，眼神明亮，眉宇间满是自信，完全没了往日的拘谨。他不难想象，当党校老师念出自己为她撰写的介绍辞时，她脸颊上泛起的红晕 —— 毕竟，除了林晓的母亲，或许再没有人能像他这样，熟悉她二十八载的人生轨迹，能用最贴切的语言勾勒出她鲜活、真实的模样。

后来，林晓笑着跟他说：“我一个小时十分钟就讲完了八十五页 ppt，现在想想，内容好像有些紧凑了，生怕讲不完。” 张明远却由衷地为她欣喜：“紧凑说明你准备充分，而且你能大胆地站在众人面前讲课，这本身就是一种突破，你已经很棒了。” 在他心里，林晓每一次的成长，都比自己取得成就更让他开心。

周三那天，张明远和林晓的微信往来与通话几乎未曾停歇。林晓会主动跟他说讲课的反馈，告诉他学员们的反应；张明远也会跟她分享父亲的恢复情况，让她放心。直到夜幕降临，张明远从医院归家时，特意绕到林晓家所在的小区附近，远远望见她窗内亮起的灯火，知道忙碌了一天的她已经早早歇息，他才安心地回家。

周四，见父亲的恢复情况良好，张明远便返回了公司。他一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林晓，跟她说起一件事：“晓晓，我听说**月份有个资格考试的脱产培训课，名额有限，我想帮你争取一下，这样你备考能更专心。” 林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底满是期盼，她用力点了点头：“真的吗？那太谢谢张哥了！” 张明远暗下决心，一定要全力相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帮她拿到这个名额。林晓也感知到了他这份不计回报的热忱，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无需多言。

周五，事情却出现了小波折 —— 因其他公司临时弃权，导致培训名额的分配方案需要重新调整，林晓的名额暂时没能办妥。张明远心里有些失落，可林晓却反过来宽慰他：“张哥，成不成没关系，真的很谢谢你为我费心，我已经很感动了。” 她尚且不知道办事过程中复杂的人情往来，不知道张明远为了这个名额，私下找了多少人、说了多少话。而张明远虽深谙其中的原委，却没跟林晓抱怨，只是笑着说：“你放心，我再想想办法，肯定会给你争取到的。” 他不想让林晓失望，更想让她知道，自己会为她的梦想保驾护航。

周五那天，林晓又穿上了那条牛仔裙，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模样乖巧得让人心动。张明远觉得，真人比照片上更添了几分灵秀，尤其是她笑起来时，眼底的光像星星一样闪烁。纵然他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不能越界，可在林晓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 会不自觉地凑近她的脸，想捕捉她发间淡淡的馨香；指尖偶尔触碰到她柔软的小臂时，甚至会生出牵起她纤白的手的冲动，可每次都只能硬生生忍住。

交谈中，林晓说自己的手机虽然还能用，却已经打算换一部苹果新机了。张明远立刻笑着 “耍赖”：“那你换了新机，旧手机给我呗，我给孩子当游戏机用。” 林晓只是笑而不答，继续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后来被他问急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两部手机一起用，旧手机里存了很多工作资料，怕换手机麻烦。” 张明远心里清楚，她不是吝惜物件，而是顾虑到两人的关系，怕授人以柄，引来不必要的议论。

当他再次溜进林晓的办公室时，林晓故意板起脸，故作严肃地问：“张哥，你又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没事找事？” 张明远却故意逗她，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你还猜不出吗？不过是我自己屋里坐闷了，来瞧瞧我的‘开心果’，解解乏罢了。” 林晓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没说话，可眼底的暖意却藏也藏不住，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温柔动人。

张明远常常觉得，他们是循着心之所向而行，那份直观的愉悦，像晨露般浸润着彼此的心灵。人生本就如白驹过隙，短暂得让人来不及细细品味，在这有限的岁月里，追寻生命的喜悦，便成了至为重要的课题。而他和林晓，正是在彼此的存在中，汲取着情绪的滋养，感受着男女之间情愫滋生时，那份从灵魂深处泛起的莫名悸动与沉醉 —— 如同春藤攀援着月光生长，每一寸细微的触碰，都能漾开细碎的星芒，照亮彼此的世界。

278

有好一阵子，张明远都没心思记录生活，皆因林晓 —— 他的思绪被她填满，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与她相关的事上。

那日，林晓因公务需要一台性能优良却不常联网的电脑，用于处理涉密文件。张明远得知后，未及思索，便将自己的私人笔记本电脑送了过去。他的电脑配置高，而且平时主要用于办公，联网次数少，正好符合要求。未曾想，林晓因工作需要，在电脑上安装了需记录重要个人信息的软件，这台电脑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专属。张明远非但毫无怨言，反倒颇为自得，欣欣然以为，这是两人配合默契的证明，自己终究是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自那以后，与林晓相处时，张明远总会刻意收敛自己的唐突，怕吓到她，更怕破坏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氛围。可心底的喜欢却像藤蔓般疯长，即便极力克制，也总忍不住想靠近她。他会借着传递文件、递水杯的时机，轻轻触碰她的指尖，感受那片刻的温热。起初，林晓还会下意识地缩回手，可后来，她渐渐不再激烈抗拒，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份细微的亲昵。张明远便在这份小小的进展中暗自欣喜，时常沉醉于她眉眼如画的神情里，尤其是她专注工作时，眉头微蹙、眼神认真的模样，总能让他看得入迷。

只是他偶尔还是会口无遮拦，说出些让人脸红的话。有天，林晓外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里面穿了条紫色吊带裙，露出纤细的脖颈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张明远看着她，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吊带裙挺好看的，若能像外面的姑娘般，只穿吊带，不穿外套，定会更显动人。” 林晓的脸颊瞬间泛红，笑着嗔怪：“你这话说得也太离谱了，该被抓起来！” 张明远却故作委屈地辩解：“凭什么抓我？我不过是说句真切的赞美，何至于此？” 林晓默然，她心里清楚，这话在私下里说或许有些逾矩，但在正常的社交场合，并不算过分，只是她一时难以适应张明远这般直白的表达。

张明远曾不止一次坦诚相告：“我对你之心，至纯至真，绝无半分邪念，你别多想。” 可林晓却总娇笑着远去，还肯定地道：“有，你心里定然是有的！” 每次听到这话，张明远都又气又笑，却也知道，林晓并非真的责怪他，只是在调侃罢了。

还有一次，林晓穿了一袭纯布蓝花裙，裙子的后领很低，露出大片白皙的后背，在后背正中的位置，有一颗醒目的黑痣，像一颗小小的星辰，落在洁白的绸缎上，于张明远而言，是难得一见的风景。他忍不住赞叹道：“这裙子甚好，最妙的是，能让我看见你后背这颗痣。” 林晓闻言，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神情忸怩，半天后才轻轻斥了句 “变态”，可语气里却听不出几分怒意，反倒带着几分娇羞。

为了让林晓能更快地在公司立足，张明远屡次为她创造露脸的机会。他替她备好课件，推荐她去外面授课；她授课归来后，又催着她撰写工作报导，以便在公司的公众号上发表，扬她的声名。林晓心里清楚，自己功绩微薄，这些机会都是张明远刻意扶持的结果，便有些不好意思，再三拖延。直到上周五，她的文稿终于见报，颇高的点击量让知晓她的人，都对她多了几分赞许和认可。当林晓拿着手机，笑着跟张明远分享这个好消息时，张明远比自己得了表扬还要开心。

林晓的生辰将近，张明远提前**天就开始准备礼物。他特意去了林晓的母校，在学校东南门的一家手工店，定制了一个小巧的木质音乐盒 —— 音乐盒的表面刻着林晓的名字，还有她喜欢的向日葵图案，打开后会播放她最爱的那首《卡农》。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定制，是因为林晓曾跟他说过，她上大学时，宿舍里的姐妹过生日，总会来这家店定制礼物，宿舍的生日会也常常充满这家店的气息。张明远想借这礼物，让她寻回熟悉的校园味道，也想让她知道，自己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当他把礼物递给林晓时，无论他如何解释这份默默的心意，林晓始终不肯收下，只是说：“张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可礼物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张明远无奈，只好暂时将礼物拿回，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等合适的时机，再送给她。如今，距林晓的生日只剩两日，他还在琢磨着，该如何让她收下这份礼物。

此前，林晓一心想参加高校内的脱产资格考试培训，可因培训周期长（足足有三个月），公司里从未有过员工参加此类长期脱产培训的先例，加之她不确定上层领导的态度，此事便一直未能成行。张明远虽多方奔走，找领导沟通，托朋友打听，可最终还是因 “不符合公司规定” 而无力促成。他知道，林晓对此事满心渴望，此事过后，他明显感觉到，林晓与自己渐渐生疏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找他说话，微信回复也慢了许多。张明远心里清楚，或许是自己能力有限，让她失了期许，才让她有了距离感。

林晓的执拗近来也愈发明显。有一次，张明远故意挑起了一个小小的矛盾，想借着解决矛盾的机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却未料林晓如此记仇，让矛盾竟难以调和。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 张明远误以为林晓漏填了一份报表，便随口说了她两句，后来真相大白，他发现是自己看错了，即刻就向林晓道歉。可林晓却自此不再理他，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态度冷硬如铁，让张明远整个周末都心绪难平，连觉都没睡好。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对她情根深种，单凭这件事，他定会觉得林晓是个极难相处的人。

今年，林晓全心备战资格考试，常常在下班后留在办公室温书，有时甚至会待到晚上九十点。张明远路过她办公室时，只要听到里面有翻书的声音，知道她在室内，就从不去打扰，只是轻轻咳一声，让她知道自己路过，然后便悄然离去。周末的时候，林晓也多是闭门苦读，张明远猜她或许会去母校的图书馆学习 —— 毕竟那里的学习氛围好，便特意绕路去了趟林晓的母校，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却没见到她的人影。他心里暗自琢磨，想来林晓已近二十八岁，自觉与校园里的学生格格不入，便不愿再去图书馆了。只是，这 “花期将尽” 的年岁，她却依旧这般不通情理，固执得让人又爱又恨，张明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