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近毕业,老师对我们管束比较松,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挂科,不然还得蹲级重学。
对此我们班简直是疯了。
当然不仅仅我们班,我们专业其实有三个班,一个班二十多人。
班主任还给同学们申请实践室,让我们感觉不太保准的同学可以带着自己的课业目标去实践教室练手。
这大大方便了我们。
商谈宴说也要去我学校看看我每天都是怎么过的,我当然同意。
带他到学校以后,我班同学看到我都欣然一笑。
“月月,你终于又找到目标了。”
“对啊对啊,虽然这人挺好看,但是男的吧,你这次可要温柔点儿,别把人吓跑了。”
“就是就是,还怪好看的,月月你用完了借我用用。”
商谈宴一脸茫然:?
“姐,她们在说什么?”
看着一个个眼睛放光的同学,我赶紧把她们赶走,“别瞎说,这是我弟弟,陪我来上课的。”
别人都要实践,唯有我要不眠不休背笔试部分。
毕业证分笔试和实践课两次考,实践课我不担心,要是挂在笔试就烦死了。
商谈宴拿着课本看着我划的重点给我整理出一些方便背诵的顺口溜。
而仇文烨那里我也改了下针时间,以前是每周一次,如今改成隔天一次。
等我毕业考试那天仇文烨也正好到最后一次下针。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我紧张的不得了。
商谈宴拿着冰饮料,用手帕给我擦汗,“没考好?”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都是文字小蝌蚪。
“我感觉完蛋了,我这一半忘了,明夷还死活不提醒我,我要挂掉了呜呜呜!”
我心里难受的不行,我可不想再读一年了。
商谈宴脸色也不太好,“应该不会吧?”
班主任过来看到我这样一愣,她了太了解我了,拍拍我肩膀,“笔试又写忘了?不行我给你想想办法?”
我默默吞吞口水,“谢谢老师。”
去李奶奶家的时候仇文烨正在陪李奶奶溜达,如今他情况不错,看到我脸色一喜,“虎丫来了,你看我好多了,多亏你的针灸。”
我点点头,“最后一次了,扎完我给你检查一下。”
商谈宴听着脸色不好,小声问我,“不会脱光了检查吧?”
我看到仇文烨动作僵硬一下当做没听见。
“说什么呢,就看看后背。”
商谈宴脸色僵硬一下,撇过头,“那就看看肩膀好了。”
他也能看到【祸种】,我想了一下,“我不看,你检查行了吧。”
商谈宴又回头看我,“那没问题。”
事实证明我的针去不掉【祸种】。
商谈宴确定仇文烨肩头【祸种】以后脸色不好看,“看来只能带着他去茅山了。”
李奶奶掀开帘子进来,“虎丫,小晏,你们俩是不是有事要说?”
仇文烨整理好衣服。
“奶,没啥事儿,你先去忙吧。”
李奶奶瞪一眼仇文烨,“你别想瞒着我,我知道你身上有别的东西,与其瞒着我让我担心,还是实话实说,奶奶受得住。”
也是,李奶奶供奉鬼堂,修行的也跟鬼道差不多,她对这些邪法更清晰,确实很难瞒住她。
我就把薛樊虎弄【祸种】给辛晴,不知怎么也整到仇文烨身上,我解不了,只能去茅山这件事一说。
李奶奶当即拍板,“没事儿丫头,文烨这样已经很好了,老婆子谢谢你,回头文烨跟你一起去茅山,不管遇到什么事奶奶都不会怪你,所以你别多心。文烨和你在一起奶奶放心。”
我怎么听着这话怪怪的?
仇文烨立即喊一声,“奶,你别说奇怪的话。”
李奶奶白仇文烨一眼,“这孩子,行行行我不说,你自己使劲吧。”
商谈宴脸色立即就不好,拉拉我,“姐咱们回家吧。”
都考完试了,就等毕业证下来,我们也没啥事,当然要回去。
我跟李奶奶告别,李奶奶还想拉我住两天,“丫头别急着走,你都毕业了,下次来不知道啥时候,着啥急,住几天陪陪奶奶。”
商谈宴也不乐意,“李奶奶,我跟我姐还有事呢,而且我俩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你还是让文烨哥好好陪陪你吧,毕竟去茅山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这【祸种】谁知道怎么解决?”
李奶奶脸色难看起来,只能叹口气放我俩走。
走了一段距离我才问商谈宴,“你今天干嘛啊,火气这么大?怕我没办法顺利毕业?”
商谈宴哼一声,“你自己琢磨。”
我俩收拾好东西,大包小裹提着坐车回家。
下车后看到我爷都在村口不知道等多久了。
“你俩回来了,先在家好好呆呆,其他的不急。”
我应着,寻思不定哪天李爷爷说让商谈宴等的人就来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家就好好陪陪家人。
坏消息,笔试分数很低。
好消息,实践课满分,所以毕业证低空划过拿到了。
以后我就是有证的,持证扎人了。
明夷还特地出来逗我,“靠自己得来的证书开心吧,要是当时我帮忙了你对自己的本事都没概念,以后都会以为是靠我拿到的了。”
我噘嘴不理他。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我这么自信。
他当时就帮我笔试一下说说答案能咋的,那人也是有考试运的啊。
有的人学习好偏偏就考试时候出问题,每次都考的很差。
有的人平时不好好学习,偏偏考试时候就顺顺利利,要么考试都是他会的内容,要么就是蒙对了。
一个成绩又不等于最后我的实际能力。
“行了行了我认错好吧,丫头你原谅我,下次我肯定帮你。”
哪还有下次啊。
“要是以前不用考试就好了。”
明夷没忍住笑了,“那可不一样了,以前是不拿证书,但是也很容易被质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证书一摆人就先信了七分。”
我有些狐疑,“你这话说的,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以前你做小道士年纪太小了,别人以为你没能力,是不是?所以你吃过的苦要我也吃吃。”
明夷一下就不吭声了。
我觉得应该是我猜对了。
不过我又不小气,立即安慰他,“没事没事,我信你好不好?以后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对方多大年纪,只要跟你说的相左我就信你,谁让你是我爸呢,行吧?”
明夷咳嗽一声撇过头,我追过去看,发现他在偷着乐,还不让我看的一直躲。
真是不经夸。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管谁说你得信我。”
我耸肩,“我啥时候不信你了,信信信,但是说好了,跟别人产生冲突我信你,要是你跟我爹说的不同我信我爹嗷?”
明夷十分无语的看我一眼。
“这辈子我被你爹坑惨了。”
我立即反驳,“可不许这么说,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闺女那我可以不认你,但你不能说我爹错。”
明夷脸都绿了,用手拍嘴巴,“认认认,好闺女你当我啥也没说行了吧?有你这个闺女是我的福气。”
嘿,又赢一次,就喜欢看明夷吃瘪。
明夷嘀嘀咕咕:“真是前世杀猪这辈子教书,教的都是上辈子杀的猪。作孽啊……”
我立即抬头,“你啥意思?说我是猪?”
明夷:“我说我自作孽不可活。”
我歪头看他,总觉得话不对劲,他好像确实没在骂我,而是在懊恼自己,但是具体又在懊恼什么我想不明白。
“明夷,我有些奇怪,你为啥对以前绝口不提?你是哪个门派的小道士,又会什么术法,师从何人,你全都不说,为啥呀?”
明夷看着手里的书,那书是由细致的娟帛制作的,但是一片白根本没有文字,可他就是喜欢看,仿佛在看无字天书。
“没什么好说的,我师父早就化作一抔黄土,我被他收养的时候才六岁,他养了我三年就过世,那时候我九岁,周围的同门弟子都把我当孩子,我为了清净和安全就躲在山里一直修行,后来出山的时候是门派遭到灭门,那些同门什么的都死干净了。”
啊这……
那是挺惨的,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难怪不想提。
我抱着明夷安慰安慰他。
“我看你这脾气也没啥朋友亲人,以后有我给你养老陪着你,也不算孤单。”
明夷一愣,僵硬的把我抱在怀里,他好像从来没有跟人亲近过。
这么多年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跟他亲近。
其实我喜欢跟我爹亲近,我爹的怀抱总是暖暖的,而且宽大有安全感。
我跟明夷还是我爹走以后才相处频繁,即便知道他是我亲生父亲后我也一直亲近不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对我好,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跟我爹亲近,跟其他亲人也就崔喜近一些,我爷我大哥都是男子,跟我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我也习惯了跟其他人保持距离,除了我爹我感觉我谁都不太愿意亲近。
所以难得心疼明夷一下。
“你们在干嘛?”
商谈宴嗓子凉嗖嗖的问。
明夷立即缩起手臂咳嗽一声,变成一股烟回到吊坠里。
我撇撇嘴,“听明夷说他以前过得不好,我安慰安慰他。”
商谈宴委屈巴巴,“你心疼他也不用抱他吧,姐你抱抱我,我以前过得也不好啊。”
“你以前还不好?天天跟着我,是说我欺负你?”
我眨眨眼睛,感觉自己有点儿反应过度,立即转换思路趁机追问,“你快说说你被送去龙虎山那一年都发生什么了?过得到底多不好?”
商谈宴张张嘴卡壳一下,却还是转移话题,“姐,我在山上可想你了,每次我在寒风冰雪里、在瀑布下泡着,我都想着如果你能用温暖的怀抱抱抱我就好了,姐你抱抱我?”
他张开双手过来,我立即笑着扒拉开,“别闹,快说你那一年怎么过得,我也好心里有数。”
商谈宴脸色立即落寞下来,泪珠子就下来了,“姐你不问好不好?我不想去回忆,那一年我真的好想你,我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了,求你……”
他拉着我一只手撒娇央求。
好像也对,我不应该追根究底他的痛苦,毕竟或许比我想到的更难更痛苦。
“那好吧,我不问了。”
商谈宴立即点点头,“嗯,姐你真好……”
正在我们说着呢,外面进来人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老李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