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二亨和大花有点儿不舒服,崔喜和我大哥带孩子去县医院检查身体了。
我爷正在前院跟人聊天呢。
闻言我爷回头瞅着那乌泱泱过来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怎么说呢,看起来板板正正的,就不是普通人,走路也是一板一眼的。
而隔壁晒太阳的林叔也推着轮椅到街上。
我跟商谈宴对视一眼也都出门去院门口看。
那为首之人四十多岁,看起来挺有威严,有种干部下乡的感觉。
感觉到我爷和林叔的视线,那人就看看我爷又看看林叔,“老乡我问一下,这家是老李爷子家吗?”
我爷跟林叔对视一眼,林叔颔首,“是我家,你是谁啊?”
那人一愣,盯着林叔上下打量,随即眉头一皱,“你就是李兆星李老爷子?我爸让我来找你,请问可以进去说说吗?”
我爷琢磨一下,乐呵呵开口,“老李家不方便进,这样,你们先来我家坐坐,老李也过来,你们进屋里说。”
商谈宴立即推开院门去推林叔的轮椅。
那人看到商谈宴眼神就定在他身上,还上下打量一番,突然他试探性开口,“小晏?”
商谈宴一愣,“你认识我?”
这话一出我就觉得坏了,我瞅着那人哪块儿有点儿眼熟,他这话一出我就觉得不好,这人别是特意来找商谈宴的。
那人盯着商谈宴眼眶都有些红了,“真是小晏啊,我是你大伯商悸云,我爸是你爷,我和你爸是亲兄弟。”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不是李爷爷让商谈宴等的人,但是之前商谈宴的三叔公能眼睁睁把商谭宴送去龙虎山害成那样。
这个商悸云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谭宴很冷淡,“哦,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师父先进去说吧。”
说着商谭宴推着林叔的轮椅进院子。
商悸云的视线仔细打量林叔,神态虽然自然,眼神明显抱有怀疑。
我爷看他们进院子就把门关上坐在那里抽烟,聊天的田大富和也叶大有一瞅立即找个借口回去了。
商悸云带来的那两个人好像是保镖,看到我们进屋就守在外面并不进来。
我给他们倒茶。
商悸云对着林叔看半天,“阁下并不是李老爷子吧,李老爷子给我寄信时候已经说清楚了,他如今……”
商谈宴神色一变,“你是说我寄的那封信是给你的?”
商悸云一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商谈宴,商谈宴接过去看两眼,打开后检查一番,“确实是我寄的,所以我师父让我等的人是你?”
“准确来说是我大伯,也就是你大爷爷,只是他起不来身,让我来接你过去。”
我也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但是我持怀疑态度,“小晏,这信有没可能被人劫走?”
商悸云闻言看向我,不过他没有不悦神色,反而上下打量我。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虎丫吧?我爸回去以后提过你,我看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越发好看。”
夸我好看?
那也不能放松警惕。
“虽然你在夸我,作为小晏的长辈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大伯,但是我们怎么能判定你不是骗小晏的呢?四年前在商家小晏被带走,后来什么样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商悸云张张嘴,叹口气,“我知道你们两个小孩子对我有所怀疑,那件事我知道,但那时候我在出任务没有回去,后来我也想回去把小晏带走,不过我没办法照顾小晏,而且我大伯说小晏在你们这里挺好,我这才放心的。”
“我知道小晏是被伤到了,我也很愧疚,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商家已经分开了,三叔家和我们不会再有任何掺和,安全我们能够保障,而且以后商家保证小晏不会再出事了。”
商悸云已经这么说了,他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愧疚,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保证这封信不是泄露的。”
“你放心,军区大院的信没有人敢扣。”
我一愣。
他都这样说了,那我无话可说。
我看向商谈宴,这件事是李爷爷吩咐,他亲手做的,我想李爷爷不至于害他。
商谈宴确定信纸是真的,低着头,“姐,师父说等到那个人后让我跟他离开。”
“这么快?”
我有些惊讶,转头看商悸云,“什么事这么急现在就走?”
商悸云脸上弥散担忧和愁苦,“这件事确实很急,是我大伯病重,我来求李老爷子续命,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带他徒弟回去就可以,我也没想到小晏是李老爷子徒弟。”
“小晏,你如今真能续命吗?会不会有什么代价?这件事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吧?”
商谈宴摇头,“并不会。”
多的他没说,我想他此时定然也是心绪复杂。
不管怎么说,商家之前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只是商谈宴要走我肯定不放心他自己去,收拾东西跟他一起。
商悸云当然也很高兴。
出门的时候我爷正坐在院门口抽烟,看到我们拿着包就站起来,“今天就走,这么急?”
显然我爷提前知道。
我有些难受,也没想到这么快,我没跟我爷说啊。
商谈宴点头,“爷,姐也跟我一起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我爷叹口气,“行,你们俩一起爷也能放心。小晏,虽然你是商家孩子,但是从小在家里长大,爷也是把你当亲孙子的,你跟虎丫都好好的,爷就放心了。”
商谈宴眼睛一红,没忍住跪下给我爷磕头,“爷,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我爷赶紧扶商谈宴,“你这孩子是干啥,傻不傻,不管怎么说爷把你当一家人,不管怎么样爷还等你们俩回来呢,一个都别少的回来,听见没?”
商谈宴磕三个头这才起来擦眼泪,“爷我知道了。”
我想我爷比我还清楚商谈宴面临着什么。
这事儿谁都没办法。
商谈宴长这么大太苦了,失踪那一年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回来好悬就咽气了,要不是我爹商谈宴就没了。
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谁都过不去。
我爷拍拍我,“虎丫,从小你就跟小晏一起,你护着点儿他,他没你硬实,好歹是你弟弟,但是什么事要根据能力来,别太强硬,把自己伤到。”
我连连点头,笑呵呵拍胸脯,“爷你放心吧,有我在我肯定把小晏好好给你带回来,让你不丢了这个大孙子。”
商谈宴都没忍住笑了,小声嘀咕,“我才不想当大孙子。”
我装作没听清楚,“啥?你说啥?”却一脚踢他屁股上,还反了你了,不想当大孙子你想干啥?
商谈宴不说了。
我和商谈宴跟着商悸云到村口才看到他开的车,好家伙带迷彩的,看起来真酷啊。
商悸云看我喜欢让我好好看一会儿,这才说上车走了。
真是优秀,长这么大我没见过这么好的车,也叫不出名字,就是觉得这玩意儿以后我也想有一辆。
我们坐车开了两天,这才到医院,跟着到一间病房,在外面看到警卫守着。
这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
商悸云交代一下才带商谈宴和我进去。
商谈宴先进去的,我则迟了一步,刚要进去就看到商谈宴扭头出来了,“怎么……了?”
没等我问完就见商谈宴满脸是泪的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手忙脚乱的哄他,把他带到走廊坐下问。
商悸云回头没看到商谈宴又出来找他,“小晏你怎么哭了,是……你大爷爷没救了吗?”
商谈宴摇头,却说不出来话。
我也没勉强他,安抚他哭完了再说吧。
或许是想起四年前的委屈了吧。
我想。
等他哭完了我们再次进去,看到商国邦我才知道商谈宴为什么哭。
这商国邦和商爷爷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一模一样?”
我小声问商谈宴,他摇头表示不知。
商悸云这才道,“我爸……我被过继给我大伯了,所以现在他是我爸,我爸跟你爷是双胞胎兄弟。”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一模一样。
我想这要是商爷爷还活着也就这样子,不过应该稍微胖一点儿。
“你大爷爷三天前就陷入昏迷,你的信上说只要陷入昏迷就去找你,你能救你大爷爷,是真的吗?你真能救?”
商谈宴眼睛红红的点头,带着鼻音,“能的,我师父把五年阳寿放在我这里,说只要给大爷爷续上就可以,但是同样的,大爷爷要心甘情愿把他的金运分给我庇护我。”
金运?
那是什么?
我仔细看商国邦,如果说商爷爷身上带着一层淡淡金气,让他能护着商谈宴找到我救活商谈宴。
那商国邦身上的金气比商爷爷多了不止一点,大约有三倍多。
需要这东西护着商谈宴报仇,也就是说,商谭宴的仇人身上也有金气?
所以才需要一个庇护。
我正想着,商悸云立即答应,“可以,包括我的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救活你大爷爷。”
我又侧目看商悸云,之前没注意,此刻我眯着眼睛仔细看,确实也看到他身上淡淡的金气。
那是普通人身上没有的。
目前我还不清楚什么样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东西。
商谈宴得到答应就从他的布包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木牌,没有任何东西,但是上面有淡淡的金气散发。
“大伯,你把大爷爷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用血刻在上面,这血要至亲至爱之人的血才行。”
商悸云沉默一下,“用我的血可以吗?”
商谈宴:“只要你对大爷爷足够敬爱和亲近也是可以的。”
商悸云立即就从军靴上拔出匕首开始雕刻。
商谈宴看着商悸云,又扭头看商国邦。
他又开始难过了。
我拍拍他,我理解他,其实我也有些想商爷爷了。
商爷爷小时候对我也很好,像我爷爷一样。
商谈宴偷偷低头又擦掉眼泪,安静等着商悸云雕刻。
等他雕刻差不多了,商谭宴从肩头布包包里又拿出一个红纸包,里面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有些臭臭的。
他又抽出三根香拿出巴掌大小香炉到窗台那里摆上,还把房门紧紧关上。
商悸云拿着雕刻好的小木牌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商谭宴:“一会儿你就守在那里,今晚是一场硬仗,那些东西会提前来守着大爷爷,只等时辰一到就要带走大爷爷,今晚我要把大爷爷的命替换下来,很容易出事,如果不成,咱们俩都要死。”
商悸云一愣,吞一口口水,“我和你?”
商谈宴点头,唇角有些讥诮,“怎么,后悔了?”
商悸云摇头,“不是,我只是没见过,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如此,幸好是我。你稍等,我去安排一下身后事。”
商谈宴摇头,“迟了,你出去我们就功亏一篑。”
我:“小晏,咱们好像没准备吃的,一会儿我饿了咋办?”
这屋里有厕所,但是没有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