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越梅送回屋我就回去了。
越梅没急着留我。
怕越梅半夜对商谭宴下手,我跟他睡一起。
躺下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商谭宴眼皮子动弹了。
要是他如今醒了我就告诉他别露馅儿。
只可惜我想多了。
商谭宴睡得还是那么安稳。
明夷查看一下,说商谭宴这命格坐稳得一段时间。
怀胎生子要十个月,命格就坐稳了。
商谭宴至少得明年春才能醒。
听到明夷这么说我又是放心又是失望。
放假的时候,我正心烦意乱的做卷子。
距离中考没几个月了,我是真的很烦。
越梅端杯水进来让我喝。
我瞅着水杯,耳边响起明夷的话,“水里有药。”
我就没喝,心烦的直接找了个借口把水杯弄撒了。
越梅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暗,却耐下心哄我。
我揉着脑袋,“对不起阿姨,我只是做卷子做的太累了,你不知道,这些题我真的搞不懂,我好笨啊,也不知道随谁。”
越梅脸色微妙,她走到我身后给我揉额头,“虎丫,你是太累了,这样吧,我让你轻松一下怎么样?”
我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越梅点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可以帮你。”
我立即点头,心想她要干啥啊?
明夷坐在柜子旁边双手抱胸死死盯着越梅,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之前我问过明夷,越梅长得也挺好看,他喜不喜欢这样的。
明夷说他不近女色。
他说他死之前都是童子身。
啧……
结果死的时候被破身,死后反而不是了。
我为他默哀。
“她在催眠你。”
明夷说。
我按照越梅说的做,但是她的催眠对我不太有用。
明夷把带着他修为的手指点在我头顶,清凉的力量让我很清醒。
明夷指点我伪装成催眠的样子。
越梅确定我已经呆呆傻傻,开始问我我爹的情况,问林叔的情况,问商谭宴的情况。
我把我爷跟我串通好的说一遍。
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和我爷,而林叔的事儿我大哥和我爷咋说崔喜和孩子就咋信,都是改编后的。
崔喜也很聪明的从来不问。
不管我大哥有什么瞒着她,只要我大哥交钱,好好过日子,崔喜从来不问乱七八糟的。
所以越梅根本问不出来别的东西。
突然,越梅问我隔壁李爷爷家。
“我好久没见李爷爷了……他家黑漆漆的,不让我去……我爷……也不说……”
越梅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对她来说有用的,皱着眉走到门口,突然打个响指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然是假的。
没想到明夷还学过催眠。
明夷:“催眠算什么,这东西跟别的比好学得很。”
我一愣,“明夷,我之前忘了问,你活着时候是干啥的?”
明夷看着我挑眉,“你想知道?”
我点头,“当然想。”
明夷:“叫声爸听听。”
不叫。
明夷叹口气,点点我眉心,“小没良心的,我这几年对你不好吗,对啥你对你爹那么上心,对我就待理不理的,真让你爸我伤心。”
我对他吐吐舌头,气他。
他也不生气,只是绕过话题看商谭宴。
“那小子最近越来越活泼,看来比预期醒得快。”
我好奇,“十天半个月吗?”
明夷哼笑一声,“不,他这样就像胎动,十月怀胎,当然要十个月,就算是提前醒,也要七个月才行。”
好的吧。
如今都快过年了,也没多久了。
明夷突然提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你爹说的那个,你未来的丈夫属龙,比你小十五岁吗?”
我点头,“是啊,你咋提这个?”
明夷只冲我别有深意的笑笑。
我不解挠头。
管他呢,我反正还小,那些东西以后再说。
晚上吃饭之前,黄猫儿突然过来跟我说越梅在做饭时候往锅里下东西了。
我大哥这次接了个出远门的活儿,约摸三四天才能回来。
我只能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她不会是要毒死我们吧?”
明夷查看一番,“是迷药,她应该是想对谁下手,交给我吧。”
等吃饭时候,找个借口让我爷、林叔和崔喜带孩子吃的,我单独跟越梅一起吃。
然后我就看到越梅吃吃饭突然就趴下了,过一会儿她站起来,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明夷在旁边给我讲解。
“幻术已经生效,现在她看到你昏迷不醒,去看你爷他们了。
确定你爷他们都中药了,她开始拿出腰上的匕首,进你房间了。
她把匕首对准那小子的胸口,戳了十多刀,这女人下手真黑,要是真的那小子心脏都要被戳烂了。
哎哎哎咋还放火呢?放完火就跑,刺激……”
我听的也挺刺激。
真就是说,越梅这死女人是真的狠。
“她又突然回来了,拿着匕首对小林子戳了几刀,然后拖过去扔火海里,完活儿走人,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看着越梅一路鬼鬼祟祟的各种动作,直到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有些疑惑,“她以后不能回来了吧?”
明夷摇头,“不清楚,或许吧,最好的办法就是小林子和那小子离开这里,你爷他们才安全。”
可是现在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明夷:“不过也无所谓,可以让灰翠翠派鼠下来守着,我想她巴不得呢。”
我点点头,“那回头我跟灰大勇说一声。”
我爷听到动静后端着碗在门口边吃边看,终于等越梅身影消失再不回来,我爷才问我,“到底咋的了。”
我把事情跟我爷一说,尤其说明夷用幻术骗越梅原地转圈的情况。
我爷脸色变幻莫测,随即叹口气。
“没办法,我去找你李爷爷一趟。”
说完他就走了。
越梅没再回来,我们都松口气。
热热闹闹过个年,又到了痛苦上学的时候。
我扒拉商谭宴,“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每天我自己去上学真的很痛苦,学习这玩意儿我学不明白,你快醒来教我啊……”
撕扯头发,然后痛苦背上书包,出门!
嗯?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我。
回头就看到商谭宴睁着乌溜溜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他的手拉着我的衣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我一个激动,“你醒啦!”
商谭宴只是醒了,但是他身体不能动,就像早产的婴儿一样发育不完全。
明夷看完说他还得躺两个月,让身体慢慢恢复,或许到时候还能赶上跟我一起中考。
我让我大哥给我请假,我要陪着商谭宴。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他说。
我大哥无奈的用小灵通给老师打电话。
商谭宴就安静躺着,不安静也没办法,他又说不了话。
不过我跟他说话他都会配合的眨眼睛,告诉我他在听。
听到高兴得地方他就把眼睛弯起来,看着还是好脾气的样子。
而我经常在他身边读书,念题目。
只是请假也不能频繁,我只能白天上课回来再跟他聊天说话。
晚上我还是跟他一起睡。
他渐渐的能够动弹肢体,也能被扶着坐起来。
又是一年清明节,商谭宴在院子里扶着墙和栅栏走路。
而我在屋里做卷子。
突然外面噼里啪啦的打雷了。
清明天气总是不好的,下雨也正常,打雷我却是头一次见。
下一刻我就听到院子里混乱的叫声,立即跑出去看咋回事。
难道是商谭宴又出事了?
事实证明这商谭宴就是个祸秧子。
清明节都下雨打雷劈他!
而他已经被一道雷劈得倒地不醒。
我跑过去扶他,就听到我大哥尖叫,“虎丫小心!”
一抬头“噼啪”一道雷落在我旁边的地上。
我愣住了。
又一道雷劈下来了?
还差点劈到我?
我愣愣站起来,就见头顶闪电交错。
我大哥和崔喜就要过来拉着我,但是我爷拦住他们,“你们别过去,危险。”
我则依旧直勾勾盯着上空那闪烁明灭的闪电,我又低头看昏迷不醒的商谭宴。
他雪白的皮肤都黑了,头发焦了。
“商谭宴啊商谭宴,你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竟然这么悲惨,死了三次还不够,如今新生又被老天盯上?”
我退开一段距离,那乌云中的雷电约摸是觉得劈不到我了,又是一道细细的雷落下来。
我直接扑过去,那雷似乎是避不开了,落在我跟商谭宴身上。
我顶着痛,缓过气这才抬头看天,“贼老天,商谭宴是我认定的家人,你劈!连我一起劈!”
我也不是真的勇。
而是我发现那雷有意避开我。
果然雷没有再落下来了。
乌云中的雷电在头顶闪烁十几下,最后乌云都仿佛无奈的散去了。
我松口气,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
我在赌。
要是真有雷劈我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连滚带爬的先跑。
真跟商谭宴比,毕竟小命重要,他还不值得我为他送命。
我只是要确定我是不是那个幸运之子。
哈哈哈事实证明我是。
下一刻我眼睛一翻就人事不知了。
睡梦中我觉得浑身滚烫。
早知道这么难受,我就不冲过去挨劈了。
被压下去半年的滚烫炙热感重新在身体上流动,让我只想找阴凉的地方扑过去。
好热!
好烫!
有一股又热又烫的气息仿佛在灼烧我的五脏六腑。
吐出去……我要把那烧着我五脏六腑的气息吐出去……
啊!
我捂着肚子倒腾着,感觉有东西按着我。
吐出去,我要吐出去。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竟然摸索着引导那灼热滚烫的气息流到嗓子口,然后“噗”一口喷出去!
“啪”一声响。
然后是小孩子的尖叫。
“妈妈妈!姑姑喷火啦~”
说啥呢?
听不懂!
我感觉把那东西吐出去以后舒服多了,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