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眼底掠过一丝讶异,笑道:“你这功力进展倒快,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不是你对手了。”
萧越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很快,你就不是我对手了。”他话锋一转,扫过二人:“看你们这模样,也不像是有急事,专程叫我来,到底什么事?直说吧。”
苏幕雨往前半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们来天启也有些时日了,一直没什么动静,想问问你,下一步到底有什么计划?”
萧越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角勾出抹浅淡的弧度:“神医这药庄不是开得好好的?你们帮着打打杂、理理琐事,权当歇着了,难道不好?”
苏昌河眉头微蹙,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低调下去?”
“我是会甘心低调的人吗?”萧越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丝锐利,“再等等,得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你们该懂。”他话落,又补了句:“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多练练功——后面有的是你们忙的日子。”
苏幕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可如今天启城暗流涌动,琅琊王和大皇子那边……”
“没有我那位好父皇默许,大皇兄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付皇叔?”萧越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一个本就不受宠的皇子,一个功高盖主的王爷,怎么算,我父皇都不亏。”
他想到那位亲生父亲,竟能鼓动儿子去杀亲弟弟,胃里便一阵翻涌,只觉得满心恶心。
苏昌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明德帝早已经容不下琅琊王了?”
萧越没再接话,苏昌河却已懂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这时,苏幕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道:“快到饭点了,我去做饭。”
“幕雨,”萧越突然开口叫住她,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人总得接受自己不擅长的事,做饭这事,你就别太执着了。”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都憋不住低笑起来——谁都记得上次苏幕雨做饭,差点把所有人都毒死。
唐晓连忙打圆场:“还是我来吧,我手艺还算过得去。”
萧越却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宋景:“算了,宋景,让人去碉楼小筑传个话,送一桌席面过来。要他们那儿最好的菜,最好的酒,越快越好。”
宋景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宫殿偏苑的箭场,箭矢正中靶心的闷响尚未消散。
萧羽执弓转身,眼底带着几分雀跃:“哥,你看。”
萧越目光落在靶心那支深嵌的箭上,唇边漾开浅淡笑意:“嗯,羽儿的箭术,倒是越发精进了。”
萧羽放下长弓,走近时却见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不由蹙眉:“哥,你最近怎么总闷闷不乐的?”
萧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羽儿,若你知道一个人要死了,死得还很不值,你会救他吗?”
萧羽心头一凛,瞬间反应过来:“救他,我们要担什么后果?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哥,你是在担心琅琊王叔?”
萧越垂眸,指尖的力道加重几分,终是没说话。
萧羽见状,声音沉了些:“哥哥是不想让琅琊王叔死,可你也该清楚——他若活着,只会一心支持萧楚河,对我们而言,从来都是个麻烦。”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丝冷意,却也是实情:“况且哥哥,你就算救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从影宗那边得来的消息,琅琊王叔的寒毒,早已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萧越望着远处连绵的宫檐,良久才轻声道:“让我再想想吧。”
在萧羽眼里,这世上唯有哥哥萧越值得他挂心,旁人的生死荣辱他从不在意。是以方才开口,不过是冷静剖析利弊——琅琊王活着是阻碍,死了也无甚可惜,句句都是为萧越筹谋。可他看得分明,哥哥眼底藏着不忍,萧越不想让琅琊王死,那份惋惜,他懂。
萧越的心思却复杂得多。他望着琅琊王时,总忍不住生出几分羡慕,那样一个曾光芒万丈、磊落坦荡的人,本该有更好的结局,不该困于囹圄、重疾缠身,最后可能还要死于亲哥哥的手上,实在可惜。可他也清楚,这条路是琅琊王自己选的,从当年放弃皇位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恍惚间,他总会想起——当年还是皇子的明德帝与琅琊王,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曾有过手足情深的时光。而不受重视的自己与萧羽,在深宫里艰难求生,小心翼翼护着彼此,多像当年的他们。可为何曾经的兄弟情深,最后会走到反目成仇、生死相向的地步?他望着远处,心头满是怅然,却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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