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听闻百里东君劫囚反被萧越生擒,心头顿时大悦,随即盘算着如何处置百里一族。最终在琅琊王的斡旋下,此事以百里家交出兵权告终;至于玥瑶姐妹,则被移交大理寺,落得个判死刑的结局。
萧越此役功劳卓着,明德帝却仿佛忘了他一般,未作任何嘉奖,萧越对此倒也毫不在意。
苏昌河见状,忍不住问:“外头都在传你的功绩,你就不开心?”
萧越只淡淡吩咐:“宋玉,把这些流言压下去。”
宋玉迟疑道:“那……关于琅琊王的流言呢?”
“不必管。”萧越语气平静,“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一旁的唐晓仍替他不平:“殿下,您这次的功劳不输琅琊王,可陛下他……”
萧越打断他,眼底带着几分洞悉:“我这位父皇,多疑又敏感,多情亦无情,是天生的帝王料子。你说,他能容下琅琊王叔多久?”
功高震主的道理谁都懂,琅琊王自己虽低调,可他身边的人,未必能安分。
正说着,萧越忽然蹙眉:“你们没听见什么动静?”
苏昌河反应过来:“是幕雨在做饭。”
谁不知道苏幕雨的厨艺有多糟糕——萧越当即起身:“宋玉,我们该回宫了。”
苏昌河忙挽留:“别啊,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实在受不起。”萧越摆着手,语气带着点玩笑般的认真,“我还在长身体呢。往后有什么事,找宋玉就行。”
说罢,他拉着宋玉,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萧越足尖点地,悄无声息潜入琅琊王府,衣袂扫过廊下竹影,竟未惊起半分声响。
琅琊王萧若风端坐堂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未抬头便开口:“阁下既已至,不妨现身。”
“侄儿萧越,见过皇叔。”清朗声线自暗处传来,萧越缓步走出,一身素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冷。
萧若风抬眸,眼中掠过一丝讶异:“竟是你。避开众人寻来,可有要事?”
萧越垂眸轻笑,语气里藏着几分自嘲:“皇叔待人素来温和,倒让侄儿生出些错觉——总以为自己在皇叔心中,也能占上几分分量,没事,难道就不能来和皇叔聊聊天吗?”
他这话说得坦诚。萧若风的温柔是出了名的,可这份温柔从来只偏向萧楚河一人,悉心教导、视若己出;对其他晚辈,不过是面上的客气疏离,连正经对话都寥寥无几。萧越口中的“错觉”,不过是错把那份客套,当了真。
萧若风闻言微顿,随即温声道:“自然可以。你想聊些什么?”
“百里东君是我带回来的,皇叔不怪我吗?”萧越话锋一转,径直提起此事。
“你本无错,何谈怪罪?”萧若风语气平淡,“何况东君已然安好。”
“果然是大义凛然的琅琊王。”萧越勾了勾唇角,目光却带着几分探究,“世人皆称皇叔‘风华公子’,‘风华难测清歌雅’,风华公子城府极深、算无遗策。怎么,皇叔竟没算出侄儿今日来此的目的?”
萧若风淡淡摇头:“我猜不到。”
他确实猜不到,他对这个侄儿太过陌生。唯一的印象,还是萧越幼时在学堂的模样——性情淡漠,话少而锐利。偶有愧疚掠过心头,毕竟易文君嫁入皇室、生下萧越兄弟,他当年也曾插手,最终却让两个孩子尝尽苦楚。可愧疚归愧疚,萧越受苦时,他终究没伸过手。
萧越也不追问,自顾自道:“叶鼎之和宣妃的儿子,父皇如今暂且忘了。可只要宣妃在宫中,总有想起的那天——想起他的妃子,曾与旁人有过孩子。先前百里东君还能以质子之名留他在北离,如今天外天覆灭,他没了依仗,父皇若想杀他,再无顾忌。”
满朝文武、江湖众人,谁也没想起那个孩子,唯有萧越记挂着他的处境。说起来,他们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可这份血缘,从未生出过半分兄弟情分。
萧若风瞬间明了:“你想让我带走他。”
“带走也好,留在忘忧大师身边也罢,都与我无关。”萧越语气冷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只是稚子无辜,我不愿见他死。皇叔,是我唯一能找到、既有能力,又或许愿意救他的人。”
“为何不自己动手?”萧若风反问,“影宗虽蛰伏已久,要救一个孩子,并非难事。”
“我凭什么救他?”萧越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在暗无天日里受苦时,他正与父母过着幸福日子。何况,若被父皇发现,我自身难保——他还没资格让我为他冒险。”
萧若风看着他,忽然觉得先前的判断错了。这孩子看似杀心重、性子冷,骨子里却藏着一份未泯的善良。
“我会帮他隐姓埋名,保他平安。”萧若风缓缓开口,语气笃定。
“如此最好。”萧越颔首,转身便要走,“侄儿先行回宫了。”
“等等。”萧若风叫住他,温声道,“日后若得空,可与楚河一同来府里坐坐。”
萧越脚步微顿,回头时,脸上已没了方才的松动,只剩疏离:“不了,我弟弟会吃醋的。”
萧羽会吃醋是真,可这不过是他找的借口,也是真。
萧若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萧越能避开王府所有暗卫、悄无声息来见他,连百里东君那样的天下第一,都能被他抓回来——这孩子的实力,早已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他私心想着,若能让萧越与萧楚河交好,于北离、于他们兄弟,都是好事。
可萧越哪里会如他的意,明德帝可是把萧越当成萧楚河的磨刀石的,二人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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