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闹黄鼠狼,牲畜被咬死,女人夜夜做春梦。
村长请来高人,说是黄大仙作祟,要献祭童男童女。
抽签选中了我弟弟和村花。
祭祀那晚,我偷偷跟去后山,看见村民围着篝火跪拜一尊诡异石像。
石像突然转动眼珠,咧嘴一笑:“本仙要的,是你们的魂。”
村长的皮肤像脱衣服一样剥落,露出满身黄毛。
整个村子,原来早已成了黄鼠狼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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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挂在半山腰上,像块被遗忘的破补丁。地薄,长不出多少庄稼,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最近,比穷更瘆人的是闹黄鼠狼。不是一只两只,是一窝一窝的,邪性得很。
起初是鸡鸭。今天少一只,明天发现被吸干了血丢在圈里,脖子上两个细小的牙印。后来是猪羊,好好的牲口,一夜之间就被开膛破肚,内脏掏得干干净净,那伤口不像野兽撕咬,倒像是被什么小巧锋利的东西精心切割过。
但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村里的女人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们夜里开始做一样的梦。不是噩梦,是春梦。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穿着黄绸衫,身上一股骚烘烘的甜腻味儿,对着她们笑,动手动脚。第二天醒来,浑身酸软,眼底发青,像是被抽干了精气。起初还羞于启齿,后来发现大家都一样,恐慌就像瘟疫一样传开了。
“是黄大仙!肯定是黄大仙看上了咱们村的风水!” 村里的老人磕着旱烟袋,一脸讳莫如深。
黄大仙,我们那儿对成了精的黄鼠狼的称呼。这东西邪门,记仇,也……好色。
村长王老棍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村子就完了。他派人去山外请了个高人。
高人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脏兮兮的道袍,眼睛眯缝着,看人时透着一股凉气。他在村里转了一圈,又去丢了牲畜的人家看了看,最后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掐指一算,脸色就沉了下来。
“没错,是黄大仙。” 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而且不是寻常的精怪,是有了年头、受了香火的‘仙家’。你们村,怕是占了它的洞府,或者无意中冲撞了它。”
村民们吓得面如土色,围着高人七嘴八舌地求救命法子。
高人沉吟半晌,浑浊的眼睛扫过人群,特别是在那些年轻姑娘和孩子身上停留良久,才缓缓开口:“黄大仙动了怒,寻常供奉打发不了。它这是要……要人。”
人群一阵骚动。
“要……要人?” 王老棍的声音发颤。
“童男童女。” 高人吐出四个字,像四块冰砸在每个人心上,“选一对童男童女,在月圆之夜,送到后山它的洞府前献祭。或许……能平息它的怒火,保村子平安。”
死一样的寂静。然后,女人们的哭声、男人们的骂声、孩子们的尖叫响成一片。
“不行!绝对不行!” 我爹梗着脖子吼,把我弟弟死死搂在怀里。我弟才八岁,吓得小脸煞白,尿了裤子。
可恐慌像野草一样疯长。不断有牲畜死亡,女人们的精神越来越差,有人开始胡言乱语,说看见黄影子在窗户外头笑。村子被一种绝望的疯狂笼罩了。
王老棍和几个族老关起门来商量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祠堂门口摆上了签筒。
“抽签!生死由命!为了村子,只能这么办了!” 王老棍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
空气像是凝固了。所有适龄孩子的家人都被逼着到场,我娘哭晕过去好几次,被我爹死死架着。我紧紧攥着弟弟冰凉的小手,他浑身都在抖。
签筒哗啦啦地响,每一声都敲在人的神经上。
一支签掉了出来。
“林小宝。” 王老棍念出我弟弟的名字。
我娘当场瘫倒在地。我爹眼睛血红,像要杀人。
另一支签。
“张翠儿。” 村东头张木匠的闺女,十六岁,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此刻脸白得像纸,被她娘死死抱着,哭得快要断气。
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那个拖着鼻涕、整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喊姐姐的弟弟,还有那个见人就脸红、绣花最好的翠儿姐……
祭祀定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
这三天,村子像个巨大的坟墓。我家灶冷锅凉,爹娘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弟弟吓傻了,整天缩在墙角,不哭也不闹。我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又像被冰水浸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去死!
祭祀那晚,月亮大得吓人,惨白的光照得地上跟铺了一层霜。后山那片乱坟岗子,就是高人指的“洞府”所在。
村民们默默聚集,脸上是麻木和一种诡异的狂热。王老棍和几个壮汉押着我弟弟和张翠儿。弟弟被吓傻了,呆呆地走着。张翠儿被堵着嘴,捆着手脚,眼泪流干了,眼神空洞。
他们朝着后山走去。我咬咬牙,远远地跟在后面,借着树林和夜色的掩护,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乱坟岗子中间,不知何时堆起了一个柴堆,点起了篝火。火焰跳跃着,映着周围那些歪歪扭扭的墓碑和一张张麻木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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