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需要时间,返回的结果也大多经过删减和模糊处理,但信息量依然远超陈默以往接触到的任何资料。
关于“泽费尔”:记录显示,这个钟表匠家族可能并非真正的家族,而是一个使用同一代号的、流动的、掌握特殊技艺的小团体。最早的活动痕迹可追溯至十七世纪的欧洲,与一些炼金术、占星学和早期机械自动机的研究圈子有交集。十九世纪末来到本地后,他们似乎专注于利用钟表机械的精密性,来尝试“捕捉”或“模拟”某些自然界中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节律”或“扰动”。其部分设计理念,与后来“第七观察站”定义的某些“低强度时空基准扰动”特征有模糊的相似性。他们留下的记录册(部分被钟云深获得)中,那些“契约”和“编号”,可能对应着他们对不同“扰动模式”或“观测目标”的代号和观测条件记录。钟云深显然严重曲解了其含义。
关于顾教授:他确实是早期“第七观察站”的学术顾问之一,参与了部分“基准点”的理论建模和早期探测设备研发。退休后,他私下继续研究,留下大量未经官方审核的推测性笔记,其中一些涉及对“泽费尔”遗物的重新解读,并提出“节点网络”和“主动调谐”的大胆假设。这些笔记的一部分副本可能通过非正式渠道流散,吴天霖接触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笔记中提到过“相位钥匙”和“深层谐振”等概念,与山谷晶体的特征有呼应。
关于“非自然基准点”的历史报告: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中叶,华东地区零星出现过一些关于“局部地磁异常”、“怪异光影”、“时间感错乱”、“听到不存在声音”的报告,多数被当作民间怪谈或自然现象忽略。但“第七观察站”的前身机构曾秘密调查过其中几起,怀疑与地壳深处某种未知的、周期性的能量释放或空间结构薄弱点有关。山谷节点的位置,与其中一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秘密调查报告提到的“疑似强扰动源”区域大致吻合。
关于“不稳定因素”:分类极其复杂,但总体上被描述为“能对局部时空连续性、物质稳定性或生命体意识产生非线性、不可预测影响的未知现象或实体”。其特征包括:难以直接观测,通常通过次级效应(如电磁异常、重力微扰、生物神经反应)间接探测;往往与特定的地理坐标或历史事件存在隐晦关联;与某些古老的符号体系或传说存在难以解释的对应。危险等级从“观察级”到“隔离/抹除级”不等。山谷节点,初步判定为“高潜在风险,需持续隔离观测”级别。
关于“调律者”和“观察者”:“调律者”是一个近二十年逐渐活跃的、松散的国际性边缘科研团体(或邪教?),成员背景复杂,包括前物理学家、神秘学者、技术激进分子等。他们相信“不稳定因素”是未被理解的“自然法则高阶表现”,可以通过特定的技术手段(如改良的“泽费尔”装置、合成媒介物质等)进行“调谐”和“利用”,以实现“意识进化”、“时空旅行”或“能量获取”等目标。行事偏激,多次尝试非法接触或激活已知的“基准点”,造成过小规模事故。“观察者”则更加神秘,出现时间更早,组织严密,目的不明。他们似乎在全球范围内系统性地“观测”和“记录”“不稳定因素”及与之相关的人与事,行动模式高度专业化,装备先进,但极少直接干预。有迹象表明,他们可能在收集数据,用于某种长期的、宏大的未知计划。两者都对“第七观察站”的存在和活动有所察觉,并试图渗透或规避。
大量信息涌入大脑,拼凑出一幅远比陈默想象中更庞大、更古老的黑暗图景。钟云深的案子,仅仅是这个宏大叙事中,一个因偶然和疯狂而溅起的、微不足道的小水花。
而他,陈默,现在正站在这个叙事的关键节点上。他手里握着刚刚获取的、关于一个“深层节点”的一手资料。这些资料,对“调律者”是完善模型的拼图,对“观察者”是宝贵的观测数据,对“第七观察站”是验证理论和评估风险的重要依据。
七十二小时的安全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做出决定。
是带着这些秘密彻底隐匿,等待风波平息(如果还能平息的话)?还是选择一方投靠,换取永久庇护(和失去自由)?亦或是……利用这些信息作为筹码,尝试在几方之间周旋,为自己,也为可能被卷入的无辜者,争取一个相对安全的未来?
他关掉电脑,走到窗前。筒子楼外,是沉睡的老城,更远处,是灯火通明的现代都市。两个世界,在夜色中模糊了边界。
他想起吴天霖安静死去的脸,想起仓库里尖锐的铃声和昏迷的偷油者,想起山谷中那悬浮的、仿佛蕴藏着宇宙秘密的黑色晶体,想起老杨警告中隐藏的无奈,想起“调律者”冰冷的电子音和“观察者”专业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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