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乡村小神医 第243章 幸福

“不用担心，就是刚才劲儿使得猛了点，有点低血糖。”陈凡顺势在李秀英那带着淡淡皂角的发丝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瞬间充上了电，脸上那点苍白迅速退去，又换上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

他轻轻拍了拍李秀英的手背，示意自己已经站稳了，然后转过身，看向那道横亘在田边的“杰作”。

此时的铁蒺藜墙，在正午的阳光下，不再是植物原本的翠绿，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青色，仿佛是生铁浇筑而成。那些密密麻麻的尖刺，每一根都有寸许长，尖端闪烁着幽幽的寒芒，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野猪撞上去，怕是也要瞬间变成筛子。

张大爷捡起烟袋锅，哆哆嗦嗦地凑近了些，想伸手摸摸，又不敢，那股子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激得他老脸上的褶子都抖了三抖。

“我的亲娘嘞……凡娃子，这玩意儿还是草吗？这简直就是……就是地里长出来的刀子啊！”张大爷咽了口唾沫，他是真被吓着了。

赵虎则是满眼狂热，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力朝那藤蔓丛中扔去。

“啪！”

一声脆响。石头并没有像砸进普通草丛那样发出闷响，而是像撞上了钢板，瞬间被反弹回来，表面甚至被那些尖刺刮出了几道深深的白印。而那藤蔓墙，仅仅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连片叶子都没掉。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赵虎激动得直搓手，“有了这东西，以后晚上甚至不用留人值夜，谁敢来谁就是送死！”

“别高兴得太早。”陈凡看着这狰狞的防线，摇了摇头，“这副尊容太显眼了，要是让外人看见，明天咱村就得被那些专家和网红给围了。咱们是要防贼，不是要开怪物展览馆。”

“那咋办？拔了？”张大爷一脸惋惜。

“不用拔，让它学会‘藏拙’就行。”

陈凡嘴角微挑，心念一动。刚才那股锋锐的“庚金之气”缓缓内敛，沉入根系深处，而一股温润的“青木之气”重新浮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泛着金属光泽、硬邦邦的藤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下来，颜色也从深青变成了普通的草绿色。那些令人胆寒的尖刺，也像是害羞似的，把锋芒收缩进了叶片之下，只露出一点点并不起眼的小刺尖。

眨眼功夫，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铁壁”，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稍微茂密些、有些杂乱的普通野草丛，和农村田间地头常见的绿篱没什么两样。

“神了……真是神了……”张大爷揉了揉眼睛，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堆乱草刚才还是吃人的怪兽。

“凡哥，这……变成这样，还能防住人吗？”赵虎有些迟疑地伸手去摸。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一片叶子的瞬间，那原本低垂的叶片突然像是活蛇一样弹起，藏在下面的尖刺“唰”地一下弹出，快若闪电！

赵虎反应也是极快，猛地缩手，但指尖还是感到了一阵刺痛，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嘶——”赵虎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指尖的伤口，眼中却满是惊喜，“够劲！看着软绵绵，实则暗藏杀机，这就叫扮猪吃老虎！”

陈凡笑着解释道：“这就是它的常态，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那是它的伪装。一旦感知到带有恶意的剧烈震动或者生人气息，它瞬间就会硬化。而且……”

陈凡说着，径直朝那片“草丛”走了过去。

李秀英下意识地想喊住他，却见陈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陈凡的腿即将碰到那些藤蔓时，那些原本连石头都能弹飞的藤蔓，竟然像是通了灵性一般，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中间的一条小路，甚至还有几根藤蔓讨好似的蹭了蹭陈凡的裤脚。

“它认主。”陈凡回过头，冲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笑道，“我把大家的气息都刻印在它的根系里了。以后咱们村自己人走，它就是路边的野草；要是陌生人想硬闯，嘿嘿，那就得问问它的刺答不答应了。”

张大爷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刻印气息”这种说法有点玄乎，但想到陈凡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和种田本事，也就释然了。在他看来，凡娃子既然能让枯木逢春，那让草听话也不算啥稀奇事。

“这就好，这就好啊。”张大爷把烟袋锅别回腰间，脸上那股子担忧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安全感”的踏实，“有了这道墙，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那啥，凡娃子，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婶子还在家等着做饭呢。”

“大爷慢走。”

送走了张大爷，赵虎也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溜去巡逻了，把空间留给了陈凡和李秀英。

田埂上，风吹过玉米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李秀英看着眼前这片看似普通的绿篱，又看了看陈凡略显疲惫的侧脸，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知道今天陈凡展露出来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识的范畴。如果说之前的巨型蔬菜和治病救人还能用“秘方”来解释，那刚才这种瞬间催生植物、改变形态的能力，简直就是神迹。

但她什么都没问。

她只是走上前，从篮子里拿出那块已经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毛巾，再次细细地替陈凡擦拭着额角残留的细汗。

“累坏了吧？”她轻声问。

“还行，就是饿了。”陈凡嘿嘿一笑，肚子配合地发出“咕噜”一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凝重。

李秀英忍不住“扑哧”一笑，眼底的担忧化作了似水的柔情。她伸手点了点陈凡的额头：“就知道吃。走吧，回家，我给你做红烧肉。”

“得嘞！还是媳妇心疼我！”陈凡顺杆往上爬，那声“媳妇”叫得顺口无比。

李秀英脸一红，却没反驳，只是轻轻白了他一眼，提起篮子走在前面。

陈凡跟在后面，看着她那在阳光下轻轻摆动的碎花裙摆，心中一片安宁。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隐藏在杂草中的“铁蒺藜墙”。

这只是第一步。

既然那些人想玩阴的，那他就在这小陶村布下一张天罗地网。从今天起，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将是他的眼线，他的卫兵。

“三指么……”陈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迅速隐去，快步追上了前面的李秀英。

“秀英，今天的红烧肉能不能多放点糖？我想吃甜口的。”

“好，依你。”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田埂走向村子。炊烟袅袅升起，鸡犬相闻。

如果忽略掉那道暗藏杀机的绿色防线，这一幕，依然是那个平静祥和的小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