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63章

沈清辞顺着春桃指的方向望去，窗外的槐树下，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很淡，像是烟雾组成的，却能看清她穿着苏怜儿的红衣，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玉佩 —— 玉佩的样式很特别，上面刻着一个 “张” 字，与张谦腰间常戴的玉佩完全相同！显然，这是苏怜儿死前从张谦身上扯下来的，也是她留下的证据！

“春桃！醒醒！” 沈清辞立刻将一张安神符贴在春桃的人中，同时用指尖蘸了点井水，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春桃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却依旧带着后怕，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沈公子…… 我看到了…… 我真的看到了…… 张大人用枕头闷苏姑娘，苏姑娘的指甲抓伤了他的手，还扯掉了他的玉佩……”

沈清辞扶着春桃坐在槐树下，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做得很好，现在安全了。你看到的都是真的，苏姑娘的账册藏在床底暗格的夹层里，我们现在就去找到它 —— 这是扳倒张谦、太后的关键证据。”

春桃喝了口温水，稍微镇定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发抖：“那…… 那苏姑娘的怨灵，为什么会拿着张大人的玉佩？她是不是…… 还在担心账册找不到？”

“她是在给我们指引。” 沈清辞的眼神柔和了些，看向苏怜儿身影消失的方向，“她的怨气未散，就是为了等我们找到真相，为她报仇。现在，我们不能让她失望。” 他转身对林墨说，“林墨，你立刻去张谦府邸，告诉谢大人，苏怜儿是被张谦闷杀的，张谦手上有抓伤，腰间的玉佩少了一块，让他立刻搜查张谦的卧房，特别是床底和衣柜，一定要找到那块玉佩 —— 这是谋杀的直接证据！”

“是！” 林墨应下，转身就往门外跑，脚步急促，显然也知道时间紧迫。

沈清辞则带着春桃，快步走向苏怜儿的房间。房间的门还是他昨夜关的，封条依旧完好，却在他靠近时，门上的朱砂符文微微发亮 —— 这是账册的怨气与符文产生的反应！他推开房门，直接走到床前，示意春桃帮忙：“春桃，你还记得幻境中说的‘兰草纹青砖’吗？我们一起把床挪开，找到那块砖。”

两人合力将床挪开，床底的青砖露了出来。这些青砖颜色相近，却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块砖上刻着小小的兰草纹 —— 这是苏怜儿生前最喜欢的花纹，也是她特意做的标记！沈清辞用撬砖工具轻轻撬开那块砖，里面果然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放着一个油纸包，油纸包上还残留着苏怜儿的香气 —— 是她常用的熏香味道。

“找到了！” 春桃惊喜地喊道，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发颤。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放着一本泛黄的账册，账册的封面上写着 “军饷异动明细”，字迹娟秀，是苏怜儿的笔迹。他快速翻开账册，里面详细记录了近三年来张谦、李嵩、赵三等人挪用军饷的数额、去向，还有他们与太后、赵成、鬼医门的交易记录，甚至标注了每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参与人员 —— 其中一页写着 “三月初十，送噬心蛊十只至张谦府，用于控制王显”，旁边还有张谦的签名！

“太好了！有了这本账册，张谦、太后的罪行就铁证如山了！” 沈清辞的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他将账册小心地收好，放入怀中，“春桃，我们现在就去御史台，把账册交给谢大人，让他立刻提审张谦，阻止他今晚对王显下手！”

春桃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苏姑娘…… 苏姑娘终于可以瞑目了！”

两人快步走出烟雨阁，刚到门口，就看到林墨骑着马回来，脸色却很凝重：“沈公子，不好了！谢大人说，张谦刚才派人去药铺买了‘防腐散’，还让家丁收拾了行李，像是要逃跑！谢大人已经带人包围了张谦府邸，让您尽快过去，一起提审张谦！”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谦买防腐散，显然是想销毁证据（比如带血的枕头、抓伤的伤口）；收拾行李，是想在杀了王显后逃跑！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张谦府邸，阻止张谦，找到那块关键的玉佩！

“快！去张谦府邸！” 沈清辞翻身上马，春桃也跟着坐上马，两人一马，朝着张谦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暖不透心头的紧迫感 —— 张谦的阴谋、王显的安危、太后的宫变计划，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在一起，一场决定生死的较量，即将在张谦府邸展开。

而此刻的张谦府邸，谢景渊正带着暗卫和衙役，将府邸团团围住。他的脖子上还留着淡淡的掐痕，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手中握着那根从密室找到的红丝线，眼神锐利地盯着张谦的卧房 —— 他知道，张谦就在里面，或许正在销毁证据，或许正在准备对王显下手。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等沈清辞来了，一定要立刻提审张谦，找出所有证据，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远处，沈清辞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带着账册的希望，也带着破局的决心。谢景渊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烟尘，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 —— 他知道，沈清辞来了，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三月十三的午时，阳光炽烈得晃眼，却照不透御史台书房里的凝重。谢景渊坐在案前，指尖捏着暗卫刚送来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密报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详细记录了张谦家丁来福与外戚党羽在城郊破庙接头的全过程 —— 来福递出的密信中，明确写着 “三月十五，兵部尚书府，清账”，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曼珠沙华图案，是鬼医门的标记。

“三月十五清账……” 谢景渊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一个结。他将密信摊在案上，与之前从张谦密室找到的红丝线、苏怜儿的账册放在一起，三者形成的关联让他心头一沉：张谦要在三月十五那天，与兵部尚书王显 “清账”，而 “清账” 的背后，恐怕是杀人灭口！毕竟苏怜儿死后，张谦成了唯一知道 “军饷流向”“蛊虫交易” 的关键人物，外戚党羽绝不会留下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