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53章 用净化果换小桃

净化果换糖果的交易，在聚宝斋内部掀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暴。钱老板捧着那枚碧绿晶莹、散发着纯净光晕的小果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激动得手舞足蹈。他连夜召集柱子，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紫檀木雕花锦盒，铺上最柔软的明黄色绸缎，小心翼翼地将净化果放了进去。盒子一盖上，那股令人心神安宁的气息立刻被隔绝了大半，但钱老板依旧觉得整个聚宝斋都亮堂了几分。

“镇店之宝！绝对的镇店之宝！”钱老板搓着手，小眼睛放光，“姜天师！您说…咱们给它起个什么响亮的名号好？‘净心琉璃果’？‘安神翡翠珠’？还是…‘古曼童的恩赐’？”

“随便你…”姜一揉着额角，看着钱老板那副财迷样，有些头疼，“记住！一个月最多一颗！而且卖之前必须说清楚，这玩意儿只能安抚心神，净化点微弱的负面情绪，治不了大病，更管不了夫妻吵架！还有…卖的钱，七成归小祖宗买糖！”

“七成？！”钱老板差点跳起来，“姜天师！这果子可是咱们聚宝斋的招牌！这包装！这宣传！都是成本啊！五成！最多五成！”

“六成！没得商量！”姜一斩钉截铁，“不然我告诉小祖宗，下次果子不换了！”

“别别别！”钱老板立刻怂了，“六成！就六成！小祖宗的糖钱！管够！最贵的进口糖！”

姜一满意地点点头。他走到八卦盘前，看着盘面上那株有些蔫蔫的小草。吸收了古曼童的精纯煞气，又结出了一枚净化果，小草消耗不小，三片叶子都微微下垂，荧光也黯淡了许多，传递出“累…要睡…”的意念。

“辛苦了，小草兄。”姜一轻轻摸了摸它的叶子，运转法力注入八卦盘，温养着它，“好好休息，下次结果…咱们争取换草莓味的！”

小草叶片微微动了动，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嗯…草莓…”的意念，然后便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沉睡。

后院书房里，古曼童在得到那一大盒顶级糖果后，煞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平和。那股冰冷的意念中，痛苦和怨毒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宁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它似乎很享受这种“劳动换取报酬”的感觉，每晚释放煞气给小草“止痛”时，也变得更加主动和配合。书房里的寒意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清凉舒适的气息。

聚宝斋的日子，似乎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土地公神像在五色土修补后，神力稳固，香火袅袅；前厅有净化果坐镇（虽然还没卖出去），气场祥和；后院古曼童安眠，煞气平和；八卦盘温养着小草，生机勃勃；阿黄则成了最悠闲的保安，没事就趴在八卦盘旁边打盹。

然而，这种平静只维持了不到半个月。

这天清晨，姜一正在前厅角落打坐，温养八卦盘和小草。小草经过休养，已经恢复了精神，三片叶子重新变得翠绿，荧光流转，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叶腋处那个结过果的位置，似乎又鼓起了一个更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绿点，预示着下一枚净化果正在孕育。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

“姜天师！姜天师！救命啊！救救我女儿！”

姜一猛地睁开眼，只见柱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脸色惨白、神情憔悴的中年汉子——正是城西卖糖葫芦的老张！他怀里抱着一个用厚厚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儿小桃！

“老张？小桃？这是怎么了？”姜一赶紧起身迎上去。

“姜天师！求您救救小桃！”老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这孩子…这孩子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浑身滚烫！说胡话！还…还一个劲儿地往河边跑！我和她娘死死拉住，才没让她跳下去！请了大夫，大夫说是…说是邪风入体！开了药也不见好！反而…反而更严重了！您看！您快看看！”

老张颤抖着掀开棉被一角。只见小桃双目紧闭，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异常苍白，身体微微抽搐着，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河…河…好冷…回家…”她的额头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汽般的…青黑色气息在缭绕！

姜一心头一凛！运转“探灵诀”仔细感应！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浓水腥味和怨念的气息，从小桃身上散发出来！这股气息极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她的魂魄，让她高烧不退，神志不清！

“河妖？！”姜一脸色骤变！这股气息，和当初城西河妖作祟时残留的气息如出一辙！虽然微弱了千百倍，但本质相同！

“河妖？！”钱老板也凑了过来，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不是…不是被您用冰糖葫芦…呃…用桃木剑串了吗？怎么…怎么又缠上小桃了？！”

“河妖本体虽灭，但残存的怨念和阴气并未完全消散。”姜一沉声道，“小桃心思纯净，又是小女孩，体质偏阴，那天在河边玩耍，恐怕无意间沾染了一丝残存的怨念。平时不显，但若遇惊吓或体虚，这丝怨念便会作祟，引她魂魄离体，重归阴河！”

“那…那可怎么办啊？！”老张一听，哭得更凶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姜天师！求您救救她！多少钱我都给！”

“钱不是问题！”姜一摆摆手，眉头紧锁。这丝怨念虽然微弱，但如同种子般扎根在小桃魂魄深处，寻常符咒法术很难在不伤及魂魄的情况下将其拔除。强行驱散，恐怕会伤到小桃脆弱的魂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钱老板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紫檀木锦盒！

净化果！

净化负面情绪！安抚心神！驱除微弱煞气！

这不正是对症下药吗？！

“钱老板！”姜一立刻道，“快！把净化果拿出来！”

“啊？净化果？”钱老板一愣，随即紧紧抱住盒子，“姜天师！这…这可是镇店之宝！咱们还没卖呢！而且…而且这是小祖宗换糖的宝贝！咱们答应了一个月一颗…”

“救人要紧！”姜一厉声道，“小桃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镇店之宝重要？！果子没了还能再结！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小祖宗那边我去说！它会同意的！”

钱老板看着老张怀里奄奄一息的小桃，又看看姜一严肃的脸，一咬牙：“好！救人！”他颤抖着打开锦盒，取出那枚碧绿晶莹的净化果。

净化果一出，那股纯净、安宁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小桃身上缭绕的那丝青黑色怨气仿佛遇到了克星，猛地一缩！

姜一接过净化果，入手温润如玉。他走到小桃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净化果轻轻放在小桃的额头上。

“嗡…”

净化果接触到小桃皮肤的瞬间，表面那层柔和的金绿色光晕猛地亮起！一股纯净、温和、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力量，缓缓注入小桃的眉心！

“滋…”

如同冰雪消融，小桃额头那丝青黑色的怨气，在净化果的光芒照耀下，如同遇到烈阳的晨雾，迅速消散、瓦解！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也随之褪去！

小桃剧烈抽搐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滚烫的额头温度开始下降，苍白的小脸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好了！好了！”老张喜极而泣，对着姜一连连磕头，“谢谢姜天师！谢谢姜天师救命之恩！”

“别谢我。”姜一扶起老张，看着小桃安详的睡颜，松了口气，“要谢…就谢后院那位小祖宗吧。是它的果子救了小桃。”

他拿起那枚净化果。果子的光芒黯淡了许多，碧绿的色泽也淡了一分，显然消耗了不少力量。但那股纯净的气息依旧存在。

“姜天师！这果子…还能用吗？”钱老板心疼地看着果子。

“效力减弱了，但还能用。”姜一将果子放回锦盒，“收好，以后或许还有用。”

“那…那卖价是不是得…打个折？”钱老板下意识地问。

姜一：“……” 这胖子，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姜天师…”老张抹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串晶莹剔透、裹着厚厚糖衣的冰糖葫芦，“我…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今早刚做的…最甜的冰糖葫芦…您…您拿去…给小祖宗…当…当谢礼？”

姜一看着那几串糖葫芦，又看看后院书房的方向，心中一动。

深夜，姜一再次踏入书房。他手里没抱八卦盘，也没带糖果盒，只拿着…一串红艳艳、亮晶晶的冰糖葫芦。

“小祖宗？”姜一用意念轻声呼唤。

冰冷的意念立刻传来，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糖…？”

“不是糖。”姜一用意念回答，“是…冰糖葫芦！用山楂果做的！外面裹了糖！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他努力传递着“美味”的意念。

“葫芦…？”意念带着一丝困惑，“好吃…？”

“好吃！保证好吃！”姜一赶紧保证，“而且…这串冰糖葫芦，是用你给的果子换来的！”

“果子…换…葫芦…？”意念波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果子…换糖…”

“对！果子换糖！但这次果子救了人！人家为了感谢你，特意送了你一串冰糖葫芦！”姜一耐心解释，“你看！这葫芦红红的！多好看！糖衣亮晶晶的！多甜！”

他轻轻将冰糖葫芦放在神龛前。

冰冷的煞气如同好奇的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串红艳艳的果子。然后…

那串冰糖葫芦…凭空消失了！

“唔…”意念传来一声含糊的、带着新奇和探索意味的低吟。似乎在品尝？过了好一会儿，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愉悦？

“酸…甜…好吃…”

“还要…”

“还要？”姜一笑了，“下次！下次你结出果子，救了人，人家还会送你！”

“嗯…好…”意念传来，带着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仿佛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姜一退出书房，心情大好。他走到前厅角落，看着八卦盘上精神奕奕的小草，用意念沟通：“小草兄，看到没？你的果子救了人！还换来了冰糖葫芦！小祖宗很喜欢！”

小草的三片叶子欢快地摇曳起来，叶尖荧光闪烁，传递出“厉害…还要…结果…”的意念。它似乎也体会到了“助人”的快乐（或者说，换糖葫芦的快乐）。

“好好好！加油结果！”姜一鼓励道，“下次…咱们争取换两串！”

他抬头看向窗外，月光如水。聚宝斋里，土地公神像安详，小草生机勃勃，后院小祖宗心满意足，前厅小桃安然入睡。

“净化果换小桃…”姜一低声自语，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买卖…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