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眉头微微蹙着,忧心忡忡地看向下方的胶东王刘彻,一时间竟觉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座椅上爬行。
刘彻心也悬着,眉心拧了一下又散开,但还是顾全大局,向着龙椅之上的父皇点了点头,汉景帝的心略微宽了些,但还是心神不宁,他面色无改,只在桌下用手反复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西域来使纷纷大笑,“一个婢女!哈哈哈哈,女娃子!大汉是没人了吗?”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
“果真是大汉无人!”
“我看这大汉的美女是着急显摆,好尽快嫁到我们西域吧……看着不像婢女,不是哪个小公主想嫁过来当阏氏吧,毕竟我们匈奴的汉子是如此的威猛,不像大汉的男人,都是躲在阿妈身后的弱鸡!”
“哈哈哈哈……”西域使团爆发出又一阵哄笑。
左手持酒尊的匈奴汉子也笑意盈盈地盯着秋蝉,拿刀插了一块肉细细摆弄,一下送入口中。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难掩笑意,他抬头看看汉景帝:“这就是你们派来回答我问题的人吗?怕不是来糊弄事儿的吧!别回答不出来,再说什么小小婢女不作数!”
汉景帝看着刘彻坚定的眼神,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略微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大汉的臣工也都打量着这个婢女,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都纷纷相互探听,却无一人知道底细,大家都跟着紧张起来,气氛变得无比凝重。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站起身来,围着鄯善黎转了两圈,他摸了摸自己粗犷的络腮胡子,眼睛像豹子一样细细打量着鄯善黎,看穿着倒是婢女的样子,但是气质上却全然不同,不会是公主假扮的吧,不过转念一想,即使是公主又如何?大概是大汉实在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才随便找一介女流来应付了事。便道:“好,那我倒要问了,听闻大汉朝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又通晓星象。是尔,我西域祭司想问问这位大汉的婢女,天上一共有多少颗星星?”
“同我大汉的粟米一样多!”鄯善黎轻抚发梢,淡淡答道。
群臣听闻,无不震惊,一时间坐席两侧鸦雀无声。
“你胡说!回答的完全错误!”西域大祭司格楞哈跺脚道。
群臣一时哗然,宴席四座讨论声不绝于耳。
西域祭司看看座位后面的西域群臣,大家交头接耳,一时人声鼎沸起来。鄯善黎环顾一周,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像三月的暖阳,可以扫除所有的阴霾:“大祭司,如果你有意见,倒可以数一数,看我秋蝉说的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一时语塞,“这……这……”
鄯善黎自信满满地望着西域大祭司格楞哈,继续说道:“既然大祭司不能证明奴婢的说法是错误的,那么奴婢窃以为自己第一题顺利过关了。大祭司可知道,我大汉的粟米多如繁星,足够供给我汉家男儿征战四方!”
左手持酒的汉子,酒尊忽然停在半空。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听闻此言望了望人群中惯使左手的汉子,沉默不语,眼中惊诧之色略显。
“好,算你狡辩。老夫不与你计较,算是让你一题。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们大汉族号称与我西域交好往来,友好的前提是相互的了解,那你可知道西域诸国一共有多少羊群?”
西域使者纷纷私语:“我们的羊群足够贡献给匈奴的单于……比大汉的粟米恐怕还多哩。”
“是啊是啊,我们草场肥沃,羊群漫山!”
“你们大汉根本没这么多羊群吧!”
“他们恐怕没见过!”
鄯善黎手指拄着自己的下巴,低着头,像是被难住了似的。
人群中不禁爆发出笑声,陈阿娇也在那边看着这一幕,不禁窃喜。
格楞哈来到鄯善黎的身侧:“听到了吗?我们的羊群漫山遍野,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你倒是说说,我们的羊群有多少?啊?哈哈哈哈”
鄯善黎略微抬头,掷地有声:“大概没有我们大汉战马的一半多!”
“你说什么?这是威胁吗?”西域使者议论纷纷……
格楞哈不禁将手中的酒杯捏的更紧了,还没有哪个汉人敢如此说话,何况是个女流之辈。格楞哈睁大双眼,瞪住鄯善黎,竟一时语塞。
大汉群臣也瑟瑟发抖地看向汉景帝。汉景帝抓住自己的衣角,隐隐觉得手心有汗。
西域大祭司格楞哈稳了稳心神,见惯用左手的汉子对自己点了点头,心头的力量不觉增长了几分。
他望了望四周的大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抛出了第三个问题:“既然大汉的粟米无数,战马良多,我格楞哈倒是想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大汉究竟有几位公主做了匈奴的阏氏?恩?哈哈哈哈……”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匈奴群中的大汉举起左手,将刚才的酒一饮而尽,狡黠地盯住秋蝉,等着看她如何出丑。
陈阿娇也屏住了呼吸,手不自觉地捉紧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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