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发酵如同失控的病毒,在网络上疯狂蔓延。#陆沉舟舞台救场# 的词条后面,紧跟着各种暧昧不明的猜测和解读。沈屿的名字与陆沉舟紧紧捆绑在一起,被反复提及,咀嚼,衍生出无数个香艳或离奇的版本。
他被彻底钉在了“陆沉舟的人”这个标签上,无论他是否愿意。
公寓仿佛成了一个更加精致的囚笼。脚踝的二次损伤让他连有限的自由活动都成了奢望,大部分时间只能被困在沙发或床上。周谨加强了安保,隔绝了所有试图探访的媒体和无关人员。连网络访问权限都被进一步收紧,沈屿能接触到的外界信息,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后的只言片语。
陆沉舟没有再出现。
仿佛那天舞台上的惊鸿一瞥和冰冷的“代价”二字,就是他给予的全部关注。沈屿像一件被暂时搁置、等待维修的破损物品,被安静地存放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沈屿的心,也从最初的震惊、委屈和混乱,逐渐沉淀为一种死水般的麻木。他不再去思考陆沉舟的意图,不再去关注外界的喧嚣,甚至不再去纠结那所谓的“代价”。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听着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安静休养,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寂静和麻木中,一种他以为早已彻底消失的、熟悉的异样感,如同深水下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起初只是极其微弱的、仿佛信号不良般的杂音,在他脑海深处一闪即逝,让他以为是幻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杂音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偶尔会夹杂着几个扭曲破碎、无法辨识的字符。
是系统?!
它……没有彻底消失?!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沈屿麻木的心湖,激起了惊涛骇浪!恐惧、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病态的期待,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冷。
他试图集中精神去捕捉,去分辨,但那感觉太过微弱和混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
这天深夜,沈屿因为脚踝一阵阵抽痛而醒来。他摸索着吃了片止痛药,重新躺下,却毫无睡意。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黑暗中投下模糊的光影。
就在这时,那脑海中的杂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滋……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环境威胁等级评估中……】
【外部干扰源‘观察者’协议连接已断开……】
【系统自我修复程序运行……10%……】
断断续续的、冰冷的电子音,夹杂着大量的噪音,如同坏掉的收音机,艰难地试图重新建立连接!
沈屿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它真的没死!它在修复!它要回来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不要!他不要再回到被任务支配、被积分绑架的日子!那种身不由己的羞耻和绝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排斥反应!】
【情感模块数据紊乱……】
【重新校准核心指令……生存优先……】
【根据最终日志记录……最高优先级指令:绑定目标人物陆沉舟……获取庇护……】
系统的声音变得更加混乱,仿佛内部正在经历激烈的冲突和重组。那些关于“生存”、“绑定”、“庇护”的词语,像一把把钥匙,试图再次打开沈屿被冰封的记忆和情感。
他想起了系统崩溃前那疯狂的“意识反冲”,想起了陆沉舟在咖啡馆抱起他时那坚实的怀抱,想起了舞台上那只不容置疑的手臂……
陆沉舟……
庇护……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陆沉舟站在门口,他没有开灯,高大的身影融在门框的阴影里,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他似乎也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
沈屿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脑海中系统的杂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尖锐,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沈屿苍白的、布满冷汗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他能“听”到沈屿内心那一片极度混乱的、充满了恐惧和某种剧烈挣扎的波涛,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感到异常熟悉的……冰冷的“杂讯”。
是那个东西?
它又出现了?
陆沉舟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如同凝结的寒冰。他迈步走进房间,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做噩梦了?”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屿,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沈屿几乎窒息。
沈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脑海中系统的杂音和陆沉舟逼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他这个细微的、带着恐惧和排斥的动作,似乎激怒了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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