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席卷一切的风暴。
没有温情,没有爱欲,只有冰冷的掠夺与绝望的献祭。
沈屿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陆沉舟的气息所侵占。那不再是平日里若有似无的冷冽,而是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强势。陆沉舟的吻技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一种惩罚和标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他的牙关,纠缠,吮吸,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他脑海里那些不听话的“杂音”连同他试图隐藏的所有秘密,一并吞噬干净。
沈屿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挣扎着,缺氧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手脚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侵袭。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入两人紧密相贴的唇齿间,带着咸涩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屿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陆沉舟才猛地松开了他。
沈屿像失去了所有支撑,瘫软在床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嘴唇红肿,带着细微的刺痛和麻木感,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不敢看陆沉舟,只能将脸埋进枕头,身体因为后怕和羞耻而微微颤抖。
陆沉舟站在床边,气息也有些不稳,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幽深难测。他抬手,用指腹缓缓擦过自己同样沾染了湿意和些许血丝(不知是谁的)的唇角,那动作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冷静。
他能“听”到沈屿内心那片如同战后废墟般的死寂与恐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之前那股萦绕在沈屿意识边缘的、令他极度不悦的冰冷“杂讯”,在那个吻之后,确实如同被强行切断电源一般,彻底消失了。
果然。
那个该死的“系统”,与沈屿的“情感”或者说“亲密接触”有关。
这个认知让陆沉舟眼底的暗流更加汹涌。他厌恶任何不受控制的因素,尤其是这种附着在他的“所有物”身上的、来历不明的鬼东西。而消除它的方式,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
他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沈屿,一种混合着掌控欲得到满足的阴暗愉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极致脆弱所勾起的破坏欲,在他心底交织。
“看来,”陆沉舟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吻而带着一丝低哑,却更加冰冷刺骨,“这才是让你‘安静’下来的正确方式。”
沈屿的身体猛地一颤,将脸埋得更深。
陆沉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卧室,如同来时一样突兀。
门被关上的声音,像最终的判决,将沈屿独自留在了这片充斥着屈辱、冰冷和那个人强烈气息的狼藉之中。
……
那一夜之后,沈屿感觉自己灵魂的某一部分,似乎真的随着那个吻,被陆沉舟强行剥离、打上了专属的烙印。
他变得更加沉默,更加顺从。对于陆沉舟的存在,他不再试图去揣测,去反抗,甚至不再去感受。他像一台被格式化了情感模块的机器,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养伤”和“存在”这两个最基本的指令。
陆沉舟似乎对他的这种“乖顺”很满意。他没有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甚至来看望他的次数都减少了。但沈屿能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如同蛛网般细密的掌控,并没有松懈,反而因为那个吻,变得更加理所当然,更加深入骨髓。
他的脚伤在精心的照料下,缓慢而稳定地恢复着。医生终于松口,允许他进行一些不负重的康复性训练。
也就在这时,《偶像之子》节目组传来了新的赛制通知——下一轮,将是决定性的“位置测评”公演。练习生们将根据Vocal(主唱)、Dance(主舞)、Rap(说唱)等不同位置进行分组对抗。
这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也是沈屿伤愈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归舞台。
周谨将通知和分组情况带给了他。沈屿看着那份名单,目光在“Vocal”组上停留了片刻。这是他目前最能发挥优势,也最能规避脚伤风险的位置。
“陆总的意思,”周谨在一旁补充道,“尊重您的选择。”
尊重他的选择?
沈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这所谓的“尊重”,不过是建立在陆沉舟判定他“足够安静”和“尚有价值”的基础之上。
他拿起笔,在“Vocal”组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
位置测评的准备期,沈屿投入了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
他选择的是一首难度极高的抒情歌曲,对情感表达和演唱技巧要求极为苛刻。他不再需要像团体赛那样考虑队形和配合,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声音的打磨上。
他每天泡在训练室里,对着那支黑色的定制麦克风,一遍遍地练习。他将自己所有的麻木、所有的空洞、所有被冰封的情绪,都试图融入到歌声里。那歌声不再是单纯的技巧展示,而是变成了一种带着绝望质感的、仿佛从废墟中开出的苍白花朵,诡异,却拥有一种抓人心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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