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光柱穿透扶桑岛上空的黑雾时,林渊指尖的剑鞘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震颤。那道刻着“兄弟”二字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金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腕蔓延,与体内的光之力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他低头望着剑鞘,老铸剑师临终前的模样突然清晰浮现——那时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同样的刻痕,说“剑的魂魄,从来不在锋利,而在握剑人的初心”。
“小心脚下。”苏婉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腕间的淡紫色影纹正与望舒递来的照妖镜碎片共鸣,碎片表面浮现出细碎的银辉,在潮湿的空气里划出一道浅浅的光痕。她已将古籍卷成筒状别在腰间,淡青色衣裙的下摆沾了些海水的盐渍,却依旧在行动时保持着利落的弧度——这是她常年闯荡江湖留下的习惯,哪怕此刻面对上古神只的封印,也未放下半分警惕。
众人踏上扶桑岛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黑色雾气从岩石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化作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嘶吼着扑向他们。阿竹怀里的草药突然散落,她周身的暗物质瞬间凝成薄纱,将草药轻轻托起,同时化作纤细的丝线缠向黑雾中的怨念。“别害怕。”她轻声说着,眼底泛起淡淡的柔光,暗物质丝线触碰怨念的刹那,那些狰狞的面孔竟渐渐平静下来,“你们只是想回家,对不对?”
陆烬拄着木杖上前一步,平衡玉从他掌心升起,黑白交织的光芒如流水般漫过地面。那些因震动而错位的岩石在光芒中缓缓归位,喷涌的黑雾也被压制得只剩丝丝缕缕。“执念如潮,堵之则溃,疏之则顺。”他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历经沧桑的平和,衣摆上残留的田间泥土在光芒中渐渐脱落,露出下面暗纹绣成的太极图案,“东皇太一的力量本是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力,只因被封印时的怨恨所染,才成了如今的浩劫。”
凌玄握紧手中的清玄剑,银色剑气在他周身流转,却比在归墟渡口时柔和了许多。他余光瞥见地面上残留的古老符文,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他也是握着这样一把剑,在暗影教派的据点里斩杀了无数人,剑上的血珠滴落在同样的符文上,染红了整片土地。“我曾用剑制造混乱,如今要用剑守护秩序。”他深吸一口气,剑气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刃,将那些试图重新聚拢的黑雾切割成碎片,“这才是剑之道的真谛。”
望舒走在队伍最后,月白长裙在风中轻轻飘动,银发上沾了些扶桑岛特有的白色花瓣。她手中握着一枚小巧的玉符,那是当年西王母镇压她时留下的信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当年我被镇压在昆仑冰狱时,曾无数次梦见扶桑岛的封印松动。”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总以为只要唤醒东皇太一,就能回到上古时的秩序,却忘了那时的秩序里,也藏着凡人的苦难。”
苏婉清突然停下脚步,照妖镜碎片在她掌心剧烈震颤,碎片表面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座巨大的祭坛上,镇魂鼎被黑雾缠绕,鼎身刻着的上古符文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镇魂鼎在岛心的祭坛上。”她指着画面中隐约可见的山峰,腕间的影纹突然变得明亮,“但祭坛周围有三层结界,分别由光、暗、影三种力量守护,只有对应的力量才能打开。”
林渊上前一步,金色光刃在他指尖凝聚:“我来打开光之力的结界。”他看向苏婉清,眼中带着信任的光芒,“暗之力的结界需要你和阿竹联手,影之力的结界就拜托望舒了。”他记得苏婉清曾说过,暗影教派的影术与望舒的月影之力同出一脉,只是后来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如今能让这两种力量重新联手,或许也是一种命运的补偿。
众人按照苏婉清指引的方向前行,沿途的环境愈发诡异。高大的扶桑木上缠着黑色的藤蔓,叶子上的露珠滴落在地面,竟化作细小的怨念。阿竹的暗物质始终保持着展开的状态,那些怨念一靠近,就被暗物质丝线轻轻包裹,化作纯净的能量融入她的体内。“这些怨念里藏着扶桑岛原住民的记忆。”她突然停下脚步,眼底泛起泪光,“他们曾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却因东皇太一的封印而被迫离开,这份乡愁被望舒的月影之力放大,才成了守护结界的力量。”
陆烬轻抚平衡玉,黑白光芒在他掌心流转:“万物皆有灵,哪怕是怨念,也只是未被理解的情感。”他看向那些缠绕在扶桑木上的藤蔓,平衡之力缓缓渗入藤蔓中,黑色的藤蔓竟渐渐恢复成绿色,“就像这些藤蔓,本是守护岛屿的灵物,只因被怨念污染,才成了阻碍我们的障碍。”
凌玄走在队伍左侧,清玄剑的剑气始终保持着警戒。他突然注意到前方的岩石后面藏着几道黑影,那些黑影的轮廓与当年暗影教派的弟子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丝不同——他们的身上没有暗之主的邪气,反而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小心!”他低声提醒,剑气瞬间凝聚成盾,却在黑影扑来的瞬间愣住了——那些黑影的脸上,竟带着他当年斩杀的暗影教派弟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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