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门前的石拱桥下,溪水载着飘落的桃花瓣潺潺东流,林渊指尖划过剑鞘上二字的刻痕,触感依旧凹凸分明。三个月来,这剑鞘被汗水浸润得愈发温润,唯有那两个字在阳光下始终带着灼人的温度。
在想老铸剑师的话?苏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腕间淡紫色影纹随步伐轻晃,如同缠绕的星芒。她换了身淡青色衣裙,褪去了往日的粗布劲装,却依旧在腰间别着短匕——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如今匕鞘上缠着青云宗的金丝带,暗纹与光绣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林渊转过身,目光掠过她鬓边新簪的白玉簪:在想墨邪临终前的嘶吼。他到死都觉得力量能掌控一切,却忘了力量本就该为守护而生。他抬手抚上剑柄,金色光刃在鞘中轻颤,就像这剑,若只为杀戮而存在,与废铁何异?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望着远处并肩巡逻的两派弟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影纹:我祖父曾说,暗影教派的创始人当年正是用影术守护了归墟渡口,抵挡了百年前的海啸。可后来的人被仇恨蒙蔽,才让影术沦为凶器。她轻叹一声,就像光之力若被野心驱使,同样会变成焚尽一切的烈火。
万物本就无绝对的善恶。陆烬拄着木杖缓步走来,衣摆上还沾着田间的泥土,正如昼夜交替,光暗共生,失衡的从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使用者的心。他目光扫过石拱桥下的溪水,平衡之力悄然流转,让几片打转的花瓣顺着水流自然散开,就像这溪水,堵则溢,疏则通,平衡从不是静止的相守,而是动态的调和。
凌玄背着长剑从山道走来,银色剑气在他周身柔和流转,与往日的凛冽截然不同。他手中提着半篮草药,是方才路过药田时帮弟子们采摘的:方才在山后遇到几个暗影教派的弟子,他们在帮青云宗修补藏经阁的屋顶。他将草药递给闻讯赶来的小弟子,二十年前我若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犯下那般过错。
阿竹抱着竹篮从桃林跑出,辫子上还沾着粉色花瓣,周身暗物质如同轻纱般包裹着几朵刚采摘的草药。林渊哥哥,陆老先生,你们看!她举起手中的白色小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这是在黑风谷祭坛旁发现的花,如今居然在青云宗扎根了。
暗物质化作纤细的丝线缠绕着花茎,阿竹眼底满是欣喜:它们说这里的光很温暖,愿意留下来。她转头看向苏婉清,婉清姐姐,暗影教派的弟子说,你整理的古籍里也记载过这种花,叫照影花,是光暗共生的象征。
苏婉清眼中闪过惊喜:对,古籍里说这种花只在光暗平衡之地生长,百年前就绝迹了。她轻轻触碰花瓣,淡紫色影纹与暗物质丝线温柔交织,花瓣瞬间绽放得愈发娇艳,看来我们走的路没有错。
正说着,墨尘神色匆匆地从山门跑来,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因急促的步伐微微发亮:林渊兄,婉清师妹,出事了!东海归墟方向出现异动,探哨说海面升起了黑色雾气,还伴随着诡异的震动。他递过一封染着海水的信笺,这是从归墟哨所传来的急报,上面说黑雾里有无数怨念嘶吼,和黑风谷的气息极为相似,但更加强大。
林渊接过信笺,指尖刚触碰到纸面,金色光刃便剧烈震颤起来,信笺上的字迹在光线下渐渐清晰,竟全是上古符文。这不是暗影教派的文字。苏婉清凑近细看,脸色凝重,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幽都文字,说扶桑异动,太一将醒
东皇太一?陆烬突然开口,木杖在地面轻轻一点,传说中被大羿封印在扶桑岛的上古神只?他眼中闪过思索,我师父曾留下记载,东皇太一当年因十日凌空被封印,其力量与暗物质同源却更为精纯,若他苏醒,恐怕会引发比暗之主更可怕的浩劫。
凌玄握紧手中长剑,银色剑气瞬间变得凛冽:归墟是中原的屏障,若那里被黑雾笼罩,暗物质污染会蔓延整个东海。他想起那些荒芜的村庄,眼中闪过决绝,我去净化黑雾。
不行。林渊按住他的肩膀,归墟的怨念不是普通暗物质,贸然前往只会被执念反噬。他看向阿竹,阿竹,你能感知到那些怨念的源头吗?
阿竹闭上眼睛,周身暗物质如潮水般扩散开,片刻后她脸色苍白地睁开眼:好...好痛苦的怨念,它们被锁链捆着,说封印将破,故土难归她抓住林渊的衣袖,暗物质剧烈波动,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光之力,却带着毁灭的气息,和青云宗的光之力完全不同。
苏婉清突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东皇太一执掌天道时,光之力是既能创世也能灭世的力量。后来他被封印,力量才分化为温和的光与狂暴的暗。她神色凝重,恐怕墨邪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东皇太一才是暗物质污染的真正源头。
玄阳真人的声音从山门传来,他身着金边道袍,手中浮尘轻摆:古籍记载,扶桑岛的封印需要四件法器才能维持,分别是蓬莱的定海神珠、昆仑的照妖镜、幽都的镇魂鼎和人间的平衡玉。如今三件法器下落不明,只有平衡玉在陆先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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