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府这招“祸水东引”,可谓是既突然,又狠辣!
他这是被逼到了绝境,决定弃车保帅,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高家的头上,以求自保!
高公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咆哮,吼得是浑身一激灵!
他看着王知府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肥脸,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他知道,这条平日里喂得脑满肠肥的走狗,在生死关头,终于是要反咬主人了!
然而,高公子毕竟不是他那个草包堂弟。
短暂的慌乱之后,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
人证?物证?
姓萧的那个女人,确实拿出了所谓的“皮屑”和“布料纤维”,他那个蠢货堂弟,也确实暴露了手上的抓痕。
但是!
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
谁能证明,那皮屑和纤维,就一定是从刘玉的指甲缝里找到的?
谁又能证明,他堂弟手上的抓痕,就一定是刘玉抓的,而不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的?
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只要死不承认,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高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决绝!
他猛地转过身,狠狠地一脚,踹在了那个早已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的高长胜的身上!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官和大人,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长胜被他这一脚,踹得是惨叫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当他看到自己堂哥那充满暗示和威胁的眼神时,瞬间就心领神会了!
只见他,突然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打起滚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发出了如同疯子一般的呓语!
“头……头好痛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杀人?谁杀人了?我没有杀人……嘻嘻……蝴蝶……好多蝴蝶在飞啊……”
他一边说,一边傻笑,嘴角,甚至还流下了一串口水,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演得是惟妙惟肖!
装疯卖傻!
这是脱罪最无耻,却也最有效的一招!
只要被认定为疯子,那就算真的杀了人,也可以从轻发落,甚至无罪释放!
“你……”
王知府看到这一幕,气得是浑身发抖,指着高家兄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没想到,高家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而公堂之外的百姓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冲天的怒骂声!
“无耻!太无耻了!”
“杀了人,就装疯?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高公子却对周围的怒骂声,充耳不闻。
他缓缓地直起身,脸上,重新浮现出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冷笑。
他转过头,不再看王知府,而是将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让他忌惮不已的“萧大官人”!
他反咬一口,声音,充满了得意与嚣张!
“萧大官人!你看到了?”
“我这个堂弟,他……他脑子有病!他就是个疯子!一个疯子的话,能当真吗?”
“你说他杀人?呵呵!血口喷人!”
“你说他手上有抓痕?那也许是他自己发疯的时候,不小心抓伤的呢!”
“你说你有人证物证?谁看见了?除了你和你那个巧舌如簧的婆娘,还有谁看见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萧澈,逼了过去,那气焰,再次变得嚣张到了极点!
“姓萧的!我告诉你!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亲眼所见,就凭你那几句空口白牙的猜测,就想污蔑我高家?你……做梦!”
这番话,说得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却又让人,一时间,难以反驳!
是啊!
从头到尾,所有的证据和推论,都只是出自萧澈和林晚晚之口!
他们没有第三方的证人!
就在萧澈的眼眸,渐渐变得冰冷,准备开口,用更强硬的手段,来碾碎对方这最后的挣扎时——
一个清亮的、如同黄莺出谷般的声音,突然从公堂之外,那黑压压的人群中,响了起来!
“谁说……没有证人?”
“我!就是人证!”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那黑压-压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一身淡雅衣裙的林晚-晚,正扶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刘婆婆,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在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神情紧张,却又义愤填膺的街坊邻居!
“是你?!”
高公子看到林晚晚,瞳孔,骤然一缩!
而堂上的萧澈,在看到林晚晚的那一刻,眼中,则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皇后,绝不会让他一个人,战斗。
林晚晚没有理会高公子那惊愕的目光。
她扶着刘婆婆,径直走到公堂之前,对着堂上的王知服,福了一福,声音,清冷而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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