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运使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
高长胜这句在极致恐惧之下,嘶吼出来的疯言疯语,如同一道九天之上降下的黑色闪电,狠狠地劈在了这早已混乱不堪的公堂之上!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看着那状若疯魔的高长胜,和面如死灰的高长恭,大脑,在一瞬间,彻底宕机!
什么情况?!
这……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谋杀案的背后,竟然还牵扯着……盐运使的位子?!
这……这是弟弟要联合哥哥,干掉亲爹,然后取而代之的节奏吗?!
我的老天鹅啊!这剧情,也太劲爆了吧!比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演的《豪门恩怨录》,还要刺激一百倍啊!
公堂之上,王知府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溜圆!他张大了嘴巴,肥硕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他听到了什么?!
谋夺官位?!
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他看着眼前这对已经彻底反目成仇的堂兄弟,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机会!
这简直是天赐的、让他从这场浑水中脱身的绝佳机会啊!
而高公子,在听到高长胜这句“反咬”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死死抓着自己衣袖的、猪狗不如的堂弟,恨不得当场将他生吞活剥了!
“你……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脚将高长胜狠狠地踹开,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却更像是……恼羞成怒,欲盖弥彰!
“我胡说?”高长胜被他踹倒在地,却仿佛是彻底豁出去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公子,疯狂地大笑道,“哈哈哈!高长恭!事到如今,你还想装?”
“是谁!是谁跟我说,只要我弄死那个不识抬举的贱人,再把事情做得干净一点,爹爹就会把盐运司的副使之位,交给我?!”
“又是谁!是谁跟我说,等我当上了副使,就跟我里应外合,一起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架空?!”
“高长恭!你敢说,这些话,你没说过?!”
“你放屁!”
一场精彩绝伦的“狗咬狗”,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江南府衙的公堂之上,华丽丽地,上演了!
公堂之外的百姓们,看得是目瞪口呆,津津有味,一个个都跟瓜田里的猹似的,上蹿下跳,兴奋得不行!
而堂上的王知府,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定位!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张肥硕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的神情!
只见他,指着扭打在一起的高家兄弟,痛心疾首地喝道:
“住口!简直是无法无天!不堪入目!”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在看戏的“萧大官人”。
他对着萧澈,重重地一拱手,脸上,甚至还挤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
“多谢萧大官人仗义执言,否则,本官险些就要被这**佞之辈,蒙蔽了双眼啊!”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林晚晚站在一旁,看着王知府这堪比奥斯卡影帝的精湛演技,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然而,萧澈却仿佛是完全没有看出对方的虚伪一般,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他对着王知府,缓缓地拱了拱手,语气,充满了“赞许”。
“大人言重了。草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和善”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不过……”
“现在看来,这桩案子,可就不仅仅是一桩单纯的谋杀案了。”
“它,不仅牵扯到了无辜民女的性命,还牵扯到了……盐运使大人的‘家事’,甚至是……朝廷命官的职位之争啊!”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看着王知府,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朗声说道:
“故,草民恳请大人!”
“将人犯高长胜,以及……嫌犯高长恭,一并收押!”
“彻查此案!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还朝廷律法一个清白!”
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却也彻底堵死了王知府,想要“弃车保帅”、只抓一个高长胜就草草结案的所有退路!
王知府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着眼前这个滴水不漏,步步紧逼的“萧大官人”,心中,是又惊又怒!
他……他想干什么?!
他难道想把整个高家,都一网打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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