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
王知府那色厉内荏的咆哮,在公堂之上回荡。
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手持着足以将人骨头都打断的水火棍,带着一脸狰狞的狞笑,朝着萧澈猛扑而来!
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死活的外地商人,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公堂外的百姓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胆小一点的,甚至已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那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高公子和高长胜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充满了报复快感的狞笑!
打!
狠狠地打!
打死这个三番两次坏他们好事的混蛋!
然而,就在那两根呼啸而来的水火棍,即将砸在萧澈身上的前一刹那——
一道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缓缓地,却又清晰无比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我看谁敢!”
这声音,明明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那两名衙役的动作,瞬间就是一僵!
只见萧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形玉佩,而是一块通体黝黑、材质不明,上面只刻着一个古朴的“察”字的腰牌。
他将那块腰牌,在所有人的面前,轻轻一亮,然后,用一种平淡到近乎藐视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我乃京城御史台王巡抚之远房表侄,奉王大人之命,巡查江南民情!”
“你们……敢动我?”
轰!!!
“御史台”这三个字,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官员的头顶!
那两名冲在最前面的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哐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们的双腿,如同筛糠一般,疯狂地颤抖起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而公堂之上,刚刚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王知府,更是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他“噗通”一声,肥硕的身体,竟然从那张象征着权威的官椅上,直接滑了下来,瘫软在了地上!
御史台!
那可是御史台啊!
是天下所有官员的噩梦!是悬在他们头顶之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最锋利的一把铡刀!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江南知府了,就算是江南道的总督大人,听到了“御史台”这三个字,也得吓得尿裤子啊!
他……他竟然……惹上了一个御史台的人?!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连坟头草都得让人给刨了啊!
“王……王大人?”萧澈看着瘫软在地,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王知府,脸上,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他缓缓地走上前,将那块纯属他自己瞎掰出来的、用来唬人的腰牌,收回怀中,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知府,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始了他的“嘴炮”表演。
“王大人,您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来查您的,我只是……来旁听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和善”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压迫感!
“不过……”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大梁律疏》里,有这么一条,想跟王大人您,探讨探讨。”
《大梁律疏》?!
王知府的心,猛地一咯噔!
要知道,《大梁律疏》乃是本朝律法的总纲,卷帙浩繁,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专管刑名的大理寺官员,也不可能全部背下来!
这个家伙,竟然连《大梁律疏》都烂熟于心?!
他……他真的是御史台的人!
萧澈没有理会他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而是背着手,一边在公堂之上,不疾不徐地踱着步,一边用一种抑扬顿挫的、仿佛教书先生一般的腔调,摇头晃脑地“引经据典”起来。
“《大梁律疏》,第三卷,刑律篇,第七条,有云——”
“‘凡地方官员,闻冤而不理,致民有死伤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其疏又云——”
“‘凡地方官员,与地方豪强,沆瀣一气,欺压良善,徇私枉法者,罪加一等!革职查办,抄没家产,三族之内,永不叙用!’”
他每说一句,王知府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到最后,王知府整个人,已经瘫软成了一滩烂泥,浑身上下,都被冷汗给彻底浸湿了!
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大梁律疏》里,到底有没有这两条!
但是!
萧澈那副胸有成竹、信手拈来的模样,那强大的、不容置喙的气场,让他根本就不敢怀疑!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澈,将一顶又一顶足以将他彻底压死的“大帽子”,狠狠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林晚晚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男人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差点没把腰给笑断了!
《大梁律疏》?
见鬼的《大梁律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