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也得升,不升也得升!
王知府看着萧澈那“和善”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肥肉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他知道,今天这堂,他是非升不可了。
与其被这群愤怒的百姓撕了,还不如硬着头皮,走个过场,至少……还能死得体面一点。
“升……升堂!”
王知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不甘。
“升堂——!”
一旁的衙役班头,连忙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一场由“民意”胁迫的、极不情愿的审讯,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草地拉开了帷幕。
江南府衙的公堂,很快便被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百姓们的热情,空前高涨!他们挤不进公堂,便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将整个府衙门口,都堵得是水泄不通!
这阵仗,比过年赶庙会还要热闹!
王知府坐在那张象征着“明镜高悬”的公案后面,看着堂下黑压压的人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今天,算是把这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堂下,杀人凶犯高长胜,如同死狗一般,被两名衙役死死地按在地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而高公子,则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澈,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王知府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知道,现在的主动权,必须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绝不能再被那个姓萧的牵着鼻子走了!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这一次,声音响亮了许多!
“啪!”
“带人犯高长胜!”
“经查,高长胜涉嫌谋害民女刘玉,证据初步确凿!然案情尚有诸多疑点,需进一步详查!”
“故,本官宣判!”他拖长了声音,试图用这种官样文章,来走个过场,“将人犯高长胜,暂收押大牢,听候再审!退——”
他那个“堂”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个清朗,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大人,且慢!”
只见萧澈,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对着堂上的王知府,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谦恭的微笑。
“草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又是你!
王知府看到萧澈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噌噌”地往上飙!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哪都有他?!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讲!”
萧澈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王知府看来,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他缓缓地开口,那声音不大,却通过这寂静的公堂,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草民想问大人。”
“就在昨日清晨,受害者刘玉之母刘婆婆,也曾来这府衙,击鼓鸣冤。为何……大人当时却以一句轻飘飘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拒不受理?”
王知府的心,猛地一咯噔!
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送命题”又来了!
萧澈却没有给他任何思考和辩解的机会,而是继续,步步紧逼!
“敢问大人,‘家务事’,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敢问大人,‘家务事’,就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吗?”
“若非我夫妻二人,昨日多管闲事,执意要查明真相。那无辜惨死的刘玉姑娘,岂不是就要蒙受着‘不守妇道’的污名,被冤沉河底?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岂不是就要仗着所谓的‘族规’,继续逍遥法外?”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洪亮!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犀利!
说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直刺王知府那早已虚弱不堪的内心!
“视人命如草芥!纵容私刑泛滥!”
“此为玩忽职守!”
“知法犯法!徇私舞弊!”
“大人!这在《大梁律》里,又该当何罪?!”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公堂之上,轰然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下那个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的“萧大官人”,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
这个外地来的商人,绝对是疯了!
他……他竟然在公堂之上,反过来审问起了知府大人?!
这……这是什么操作?!
就连林晚晚,也被萧澈这突如其来的“反向审案”,给秀了一脸!
她看着自家男人那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模样,再看看堂上那个被怼得面如死灰、浑身哆嗦的王知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家伙……也太损了!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他不审凶手,先审主审官!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是把王知府和高家,往死路上逼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