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的窗台,沈念途推开教室门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堵住了脚步。桌肚里塞满了包装精致的礼盒,椅背上挂着五颜六色的信封,连桌角都堆着几束含苞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后座传来一阵低笑,室友探过头来打趣:“沈大学霸,又被‘包围’了?今天的情书比昨天多了三封,看来Alpha的魅力就是不一样。”
沈念途皱着眉拉开椅子,金属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信封,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得像在处理废纸。
“别扔啊,”室友啧啧称奇,“好歹看看是谁送的,听说外语系那个Omega昨天在楼下等了你半小时。”
“没必要。”沈念途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扫过满桌的礼物,眼底掠过一丝烦躁。自从分化结果传开,这些东西就没断过,起初他还耐着性子让室友帮忙转还,后来实在应付不过来,只能任由它们堆在桌上,像座碍眼的小山。
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以前江宇还是众人眼里和他并肩的存在,没人敢轻易越界;可自从江宇分化成Beta的消息传开,那些藏在暗处的暗恋者像是突然得了勇气,觉得一个“不起眼”的Beta配不上S 级的Alpha,自己总有机会取而代之。
课间操时,沈念途刚走出教室,就被个抱着乐谱的Omega拦住。对方红着脸递上个丝绒盒子:“沈同学,这是我亲手做的曲奇,听说你喜欢……”
“不用了。”沈念途侧身避开,语气平淡,“我不喜欢甜食。”
Omega的脸瞬间白了,捏着盒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学生窃窃私语,有人小声议论:“果然Beta配不上Alpha,你看这么多优质Omega追他……”
沈念途的脚步顿住了,回头冷冷地扫了那几个议论的人一眼,吓得他们立刻闭了嘴。他没再理会那个还愣在原地的Omega,径直往操场另一侧走去。
江宇正在那里等他。他靠在篮球架旁,手里捏着瓶矿泉水,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晨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勾勒得格外清晰,却也衬得那点落寞愈发明显。
“等很久了?”沈念途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水,拧开喝了一口。
江宇摇摇头,视线落在他空荡荡的手上:“没收到礼物?”
“扔了。”沈念途说得坦然,注意到江宇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补充道,“碍眼。”
江宇没说话,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沈念途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伸手想去牵他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快上课了,回去吧。”江宇转身往教学楼走,步伐比平时快了些。
沈念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他知道江宇在意那些议论,在意旁人看他们时异样的眼光,可他没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表白和礼物,会变成刺向两人关系的钝刀。
午休时,表白墙上又更新了动态。有人匿名发了张偷拍的照片,是沈念途早上避开那个Omega的瞬间,配文写着“Alpha和Omega才是天作之合,某些Beta就别硬凑了”。下面的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附和,有人反驳,吵得不可开交。
沈念途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着。忽然,他点开了上传图片的按钮,从相册里选了张照片——那是上周他和江宇在图书馆拍的,江宇趴在他肩上睡觉,他侧头看着对方,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编辑了一段文字,字字清晰:【我是沈念途,江宇是我男朋友。不管他是Beta还是什么,我爱的人只有他一个。请各位自重,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也不要对我的爱人评头论足。】
点击发送的瞬间,沈念途关掉手机,起身往江宇的教室走去。他没看到,表白墙的后台数据正在疯狂跳动,评论以每秒十条的速度刷新着。
等他找到江宇时,对方正在收拾书包。听到脚步声,江宇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怎么来了?”
“带你去个地方。”沈念途没解释,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江宇的手有点凉,却没有再挣脱。两人穿过喧闹的走廊,无视那些投来的好奇目光,一直走到学校的银杏林里。
“到底什么事?”江宇被他按在银杏树下站定,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跳有点乱。
沈念途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了表白墙的最新动态。那张两人的合照赫然置顶,下面的评论已经刷到了几千条——
“卧槽!正主下场了!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那些说Beta配不上的人呢?脸疼不疼?”
“呜呜呜这张照片好甜,江宇睡着的样子好乖,沈念途的眼神太苏了!”
“之前送礼物的姐妹可以收手了,正主认证了!”
“原来Alpha的深情是这样的,不在乎等级只在乎人,磕到了磕到了!”
江宇的手指划过屏幕,看着那些从质疑变成祝福的评论,眼眶忽然有点热。他抬头看向沈念途,对方正看着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沈念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些无聊的议论,都该结束了。”
江宇忽然笑了,伸手抱住沈念途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你不怕别人说你……”
“怕什么?”沈念途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男朋友是江宇,这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银杏叶簌簌地落下来,沾在两人的发间和肩头。远处隐约传来学生的欢呼声,大概是看到了表白墙上的动态。沈念途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但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没什么能动摇这份感情。
就像此刻,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温暖而坚定。那些曾经的不安和犹豫,都在这直白而热烈的宣告里,渐渐消散成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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