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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风卷着落叶掠过教学楼，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沈念途就抓起书包往楼梯口冲。走廊里挤满了喧闹的学生，他拨开人群往前挤，目光在攒动的人头里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二楼拐角看到了江宇。他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前走，校服拉链拉得老高，几乎遮住半张脸，步伐快得像是在逃。沈念途心里一紧，拔高声音喊：“江宇！”
江宇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反而加快速度往楼梯下走。沈念途拨开最后几个学生追上去，在楼梯口抓住了他的书包带。
“你跑什么？”沈念途的呼吸有点急，指尖因为用力泛着白。
江宇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沈念途看不懂的慌乱：“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见我还重要？”沈念途盯着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委屈，“这两周你躲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上周分化结果出来，一切都变了。检测中心的报告白纸黑字写着——沈念途是Alpha，信息素等级S ；江宇是Beta，对信息素毫无感知。
这个结果像道无形的墙，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江宇开始躲着他，早上的图书馆之约不再赴，中午食堂的座位换了地方，连选修课都特意选了不同的时段。沈念途找他，得到的永远是“没空”“有事”“下次吧”。
“我没躲你。”江宇别过脸，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楼梯扶手上，“最近社团忙，要准备竞赛。”
“我去问过你们社团会长，”沈念途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说你这两周根本没去过社团。”
江宇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泛白。走廊里的学生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沈念途忽然想起分化那天，江宇拿到报告时的样子。他站在检测中心门口，手里的纸张被捏得发皱，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转身时，避开了沈念途想牵他的手。
“是不是因为分化结果？”沈念途放软了声音，往前挪了半步，试图看清他的眼睛，“江宇，在你心里，Alpha和Beta就这么重要吗？”
江宇猛地抬头，眼里的慌乱变成了尖锐的刺：“不重要吗？”他的声音带着点自嘲，“沈念途，你是S 级的Alpha，以后身边会有匹配度最高的Omega，而我是个连你的信息素都闻不到的Beta，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谁说的？”沈念途的心像被针扎了下，“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是什么性别、什么等级没关系！你忘了我们……”
“我没忘。”江宇打断他，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我怕。”
沈念途愣住了。
“我怕你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人，”江宇的视线落在他颈侧的腺体上，那里是Alpha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怕你的信息素会吸引别人，怕有一天你闻到我的味道，会觉得厌烦……”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风里。沈念途这才明白，那个永远张扬自信的江宇，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才会用逃避来保护自己。
“你是不是傻？”沈念途的眼眶有点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这一次，江宇没有甩开，“我的信息素只会为你收敛，我的匹配度报告上，最高的永远是你的名字。至于闻不闻到……”
他凑近一步，鼻尖几乎碰到江宇的侧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就算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也该知道，我每次靠近你时，心跳有多快。”
江宇的身体僵住了，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上周三你躲在图书馆三楼，假装看书，其实在偷偷看我，对不对？”沈念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周四中午，你在食堂角落看着我，把我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递给我。周五……”
“别说了。”江宇的声音有点哽咽，猛地抽回手，转身想走，却被沈念途从背后抱住。
沈念途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江宇，别躲着我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恳求，“我们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信息素匹配，是因为你是江宇，我是沈念途。”
江宇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攥着书包的手慢慢松开，肩膀微微耸动着。沈念途能感觉到他在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无声的哽咽，像只受伤的小兽，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喉咙里。
“对不起。”江宇的声音闷闷的，“我不该躲着你，不该胡思乱想。”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念途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我应该早点来找你，不该让你一个人想这么多。”
走廊里的灯忽然闪了闪，昏黄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江宇转过身，抬手抱住沈念途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还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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