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个铁路通车的盛大庆典刚刚落下帷幕,昆明城中洋溢的喜悦气氛尚未完全消散,一股浓重的阴云却已悄然笼罩在都督府的上空。
连日的殚精竭虑,为了铁路的顺利通车,为了云南的未来蓝图,蔡锷几乎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工作。旧疾缠身的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这一日,刚处理完一批紧急军务,他突然感到喉头一阵腥甜,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手中的文件,也染红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
“都督!”
“快!快传医官!”
“都督咳血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都督府,进而扩散到整个昆明城。都督府内,立时乱作一团。蔡锷被紧急送回卧室,几位昆明城中最负盛名的老中医被火速请来,围在床前,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卧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气味,混合着一丝令人心悸的血腥味。蔡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的痰中带着令人惊心的血丝。他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痛苦地蹙在一起,昔日那个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松坡将军,此刻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几位老中医轮番上前诊脉,望闻问切,手段用尽,最终却都只能无奈地摇着头。
“都督此乃肺痨沉疴,积劳成疾,急怒攻心,致使病灶破裂,咳血不止……此症……此症凶险异常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声音沉重。
“已用了止血、补气的方子,但……收效甚微。”另一位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都督元气大伤,如今高热不退,咳喘不止,恐……恐难支撑……”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蔡锷的几位亲信幕僚,平日里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有人甚至低声啜泣起来。都督是云南的擎天柱,是革命军的主心骨,他若倒下,后果不堪设想!整个云南,乃至整个西南的局势,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让开!林次长来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林景云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快步走了进来。他刚从城外军营处理完事务回来,听到消息便第一时间策马赶回,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锐利如鹰,丝毫不见慌乱。
“都督情况如何?”林景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自带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一位幕僚哽咽着上前,将老中医们的诊断和盘托出,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林景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边,俯身仔细观察蔡锷的脸色、呼吸,然后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他的手指稳定而有力,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片刻之后,他松开手,又轻轻翻开蔡锷的眼睑看了看。
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肺结核急性发作,大咯血,高热,呼吸困难……这些症状在现代医学条件下都极其棘手,更何况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老中医们的判断没有错,以现有的医疗手段,蔡锷确实是九死一生。
“林次长,可有良方?”有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林景云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过众人焦灼而期盼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寻常药石,恐难见效。我林家祖上曾得苗疆异人传授一秘方,专治此等凶险之症,或可一试!”
“苗疆秘方?”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既有疑虑,也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期盼。林景云的“妙手盐医”之名早已传开,他总能创造奇迹,或许这一次……
“时间紧迫,不容犹豫!”林景云不给众人过多质疑的时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清场!除了必要留守人员,其余人请到外厅等候!准备烈酒、棉花、干净的铜盆和热水!”
他的命令简洁而清晰,带着军人的果断。众人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卧室里只剩下林景云、一位他最信任的亲兵,以及一位负责照顾蔡锷日常起居的老仆。
林景云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箱——这是他用现代知识改造过的,里面除了常规的伤药,还隐藏着一些这个时代无法理解的东西。他取出一个密封严实的小瓷瓶和一个精巧的、带着细长针头的玻璃管——注射器。
“此乃我家传秘药的精华,需以特殊手法注入体内,方能起效。”林景云对着一脸茫然的亲兵和老仆解释道,声音平静,“你们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擅入!”
他小心翼翼地用烈酒给瓷瓶口和注射器消毒,然后抽取了瓶中淡黄色的液体——那是他利用实验室简陋条件,耗费无数心血,秘密培养并粗提取的青霉素溶液。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敢于逆天改命的底牌之一。他知道这东西的风险,提纯度不高,可能引起过敏甚至休克,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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