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虎子。
上车,回青田村。”
邹临渊的话干脆利落,说完便径直拉开路虎后排车门,坐了进去,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狐月儿也眉眼弯弯地跟了进去,挨着邹临渊坐下,还不忘冲车外的王虎招招手。
王虎站在驾驶座门外,手里还攥着自己那辆破嘉陵摩托的钥匙,看看车里安然坐定的邹临渊和狐月儿。
又看看自己身边这台饱经风霜、油漆剥落、排气管还在可疑地冒着淡淡青烟的“战友”。
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混合着憨厚和一丝丝认命的无奈表情。
“渊哥……”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试探性地问。
“这车……还是我开?”
邹临渊降下车窗,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和他身边的破摩托,语气理所当然,甚至还带了点淡淡的嫌弃。
“不然呢?
难道还让你那座驾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吃灰?
你那摩托,趁早撇了吧,都破成什么样了,跑起来跟要散了架似的。”
邹临渊顿了顿,目光落在王虎脸上,语气郑重了几分。
“你既然决定了,接了你弟弟的因果,踏入此门。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阴阳殿的人了。
命格转移之后,你更要肩负不同寻常的责任与身份。
门面,得立起来。”
邹临渊下巴微扬,点了点面前这辆线条硬朗、漆面光亮的黑色路虎。
“以后,这就是你公干的车。
等这次事毕,我带你去趟4S店,正经给你提辆新的。
你如今的身份,再骑着那破摩托满街跑,丢的是我阴阳殿的脸,也让那些魑魅魍魉小瞧了去。”
这番话,既是对兄弟未来地位的肯定,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期许。
王虎听得心头一热,又有些赧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机油和尘土的衣服,再对比这辆光鲜的豪车,确实……不太搭调。
“知道了,渊哥!”
他不再犹豫,一把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入手是冰凉光滑的真皮方向盘,视野开阔,座椅舒适。
他将那把破摩托钥匙随手扔进储物格,心里莫名地,竟真的生出一种与过去那个只能在工地和泥泞中打滚的自己,悄然告别的感觉。
引擎低沉启动,车身沉稳驶离古玩街。
王虎开车比上次沉稳熟练了许多,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
邹临渊在后排闭目养神,狐月儿则靠在邹临渊身边,偶尔低声说两句店里的琐事,或者指着窗外某处,小声跟邹临渊分享她知道的风水趣闻。
车内气氛,宁静中带着一种家人般的默契与信赖。
青田村,王家小院外。
下午的阳光不再炽烈,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
路虎安静地停在院门外,没有鸣笛。
院门敞开着,可以看到王铁柱正拿着扫帚,一遍遍扫着本就干净的地面,动作机械,眼神却不时瞟向村口方向。
王婶坐在堂屋门槛上,手里择着一把小葱,动作很慢,时不时停下,竖起耳朵倾听。
屋内,王小明的气色明显好转,正靠在床头,小口喝着王婶熬的小米粥,眼神还是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孩童的好奇,正偷偷打量着院外。
墙角,黄战天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但经过一天多的休养和老母鸡滋补,它那身焦黑的皮毛下。
已经隐隐有新生的银灰色绒毛钻出,一黑一白两只耳朵虽然还有裂痕,但光泽恢复了不少。
此刻它正用那只完好的前爪,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颗小石子,琥珀色的眼睛却贼溜溜地瞄着门口。
当路虎的引擎声隐约传来时,院子里所有的人动作都顿了一下。
当车子最终稳稳停住,邹临渊、狐月儿、王虎三人下车,出现在院门口时。
王铁柱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了地上。
王婶手里的小葱撒了一地。
王小明瞪大了眼睛。
黄战天的耳朵“唰”地支棱了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王铁柱看着走在前面、神色平静的邹临渊,又看看跟在后面、脸庞比离开时多了几分沉毅和某种决然光彩的儿子王虎,心头猛地一沉,随即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期盼、恐惧、自豪的复杂浪潮。
他知道,儿子这一去一回,带回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个最终的选择,一个将全家未来都押上去的、无法回头的赌注。
赌赢了,或许真如那黄皮子所说,能从这泥土地里彻底翻身,儿子成为跟随九天神龙翱翔的左膀右臂,他们老王家也能跟着沾光,摆脱这世代为农、看天吃饭、被人瞧不起的命。
赌输了……可能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甚至……两个儿子都……
王铁柱不敢深想。
他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用力蹭了蹭,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临……临渊,虎子,月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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