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体育馆,失去了白天的喧嚣与活力,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处的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温暖却即将消逝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逐渐累积的紧张感。
“老师,佐佐木他……会不会不来了啊?”
**和空也早早地被空也那绝不能错过这场好戏的借口给裹挟到了这里。他们已经靠着墙壁,在场地边缘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有些不安地挠了挠头,望着空荡荡的入口,低声对身旁抱臂而立的佐藤老师说道,等待的时间越长,这种可能性就越发显得真实。
“他会来的。相信我。对于佐佐木同学来说,剑道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定义自我价值的核心。”
佐藤老师表面上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他抱着双臂,目光沉稳地望着门口,语气信誓旦旦。 然而,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鞋尖,正以极小的幅度、富有节奏地、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这个细微的动作,无声地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些许焦躁与不确定。
就在这份等待几乎要达到临界点时——
“吱嘎——”
体育馆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悠长而清晰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线,站着一个身影。正是佐佐木健。他已经换上了全套深蓝色的剑道服,护具穿戴得一丝不苟,手中握着一柄修长的竹剑。他整个人的气场与在教室里时截然不同,仿佛一把终于出鞘的利刃,冰冷、锐利,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一步步走进体育馆,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稳而清晰的踩踏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战鼓敲响的前奏。他走到场地中央,与佐藤老师相对而立,隔着一段充满仪式感的距离。他微微抬起下巴,透过面甲的金属格栅,目光如炬地看向佐藤老师:
“抱歉,我来晚了。我们之前的赌约,还作数吧?”
他的声音透过面甲,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当然。”
佐藤老师的回答简洁有力。他脸上那惯有的温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混合着严肃和专注的神情。他抬手,有些粗鲁地一把拽松了系得规整的领带,然后利落地将身上那件象征着教师身份的深色西服外套脱下,随手丢在了身后的长凳上,露出了里面熨帖的白衬衫。他拿起早已准备好、靠在长凳旁的一柄竹剑,随意地挥动了两下,适应着手感。
“喔哦!**,你看这架势!是不是有那种西部牛仔片里,两个枪手在黄昏的街道上决斗的感觉了!虽然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左轮手枪而是竹剑!”
空也激动地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中央。眼前的场景确实充满了一种一触即发的张力,仿佛空气都因为这两人的对峙而变得粘稠起来。
“那就由我来当裁判……”
空也自告奋勇,高高举起了右手,跃跃欲试地想要参与到这场对决中。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裁判一职,就由在下来担当吧!双方,没有意见吧?”
一个尖锐、沙哑,却充满权威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上方传来!只见一道小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以惊人的敏捷度越过空也的头顶,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声,然后轻巧地、稳稳地落在了场地旁边一张闲置的木制裁判桌上!
正是**中午见过的那只数码兽!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场地。
“欸!真的……真的是数码兽!”
空也瞪大了眼睛,指着突然出现的剑道兽,虽然中午听**描述过,但亲眼见到出现在现实的数码兽确实依旧有些惊讶。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场地中央的佐藤老师和佐佐木健,对于这只非现实生物的突然出现,以及它口吐人言要求担任裁判的行为,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异议。佐佐木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微微颔首。佐藤老师更是连头都没回,仿佛早已习以为常。这种默许的态度,让**和空也更加确信,这只数码兽似乎有些不一般。
“外行人就乖乖去一旁看戏吧!”
剑道兽毫不客气地对空也说道,它清了清嗓子,用更加洪亮、充满仪式感的声音宣布:
“那么在下,剑道兽!就来充当此次比试的裁判!赛制为三本胜负!谁先率先获得两本,即为胜利!”
它挥动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示意双方做好准备。
佐佐木健深吸一口气,摆出了标准的中段构架,竹剑剑尖稳稳地指向佐藤老师的喉部,全身的气势凝聚于一点。
而佐藤老师,却依旧只是随意地站着,甚至还在原地轻松地前后跳了跳,活动着脚踝和手腕,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严肃的剑道比试,而是一次晨间热身。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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