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摄影师：客户都是危险女神 第144章 抉择河谷与逼近的鹰隼

“选哪条？”

列昂尼德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在清晨寒冷的山脊上激起无声的涟漪。两条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局，**裸地摆在面前。就近的水文站，未知的风险可能让所有人瞬间万劫不复；遥远的绝对安全屋，则几乎等同于宣判安娜的死刑。

空气凝固了。只有山风吹过灌木的沙沙声，和远处河谷传来的、微弱的流水声。晨光刺破云层，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清晰而苍白，映出眼底深处的挣扎。

宋博士抱着安娜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能感觉到女孩微弱的脉搏在自己掌心下跳动，像风中残烛。作为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安娜现在的状况，根本承受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和延误。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水文站是唯一现实的选择，哪怕那是龙潭虎穴。

“水文站。”她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目光直视列昂尼德，“她撑不到那么远。必须赌一把。”

“牧羊犬”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睛，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河谷对岸那个可疑的反光点。几秒钟后，他放下望远镜，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反光点移动了，很慢，像是在常规巡视。暂时没有发现我们这里的迹象。但不确定是不是伪装。”他看向列昂尼德，“水文站的地形易守难攻吗？”

列昂尼德快速展开地图，手指点向河谷下游一个拐弯处：“站址在河湾内侧的悬崖下方，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去，背面和侧面都是峭壁。如果占领制高点，可以控制很大范围。但缺点是，一旦被堵在里面，就是绝地。”

“有退路吗？” “牧羊犬”追问。

“有一条废弃的引水管道通往山体内部，理论上可以通到山另一侧，但多年不用，情况不明。另外，如果情况紧急，可以从河边下水，顺流而下，但水流湍急，风险极大。”列昂尼德回答得很快，显然对那里了如指掌。

“牧羊犬”沉吟片刻，看向宋博士怀里的安娜，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列昂尼德和一旁冷眼旁观的夜枭，做出了决断：“赌水文站。抓紧时间，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抢占有利地形，建立防御。如果情况不对，利用管道或水路撤离。”他的选择基于战术考量，优先保证瞬间的生存机会。

夜枭突然冷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共识：“赌？用什么赌？用这丫头的命，还是用我们所有人的命？”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列昂尼德，“你怎么能确定，那个水文站现在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说不定，那里早就摆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这群傻兔子往里跳呢！”她的怀疑根深蒂固，尤其针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叔叔”。

列昂尼德面对质疑，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回应：“我不能确定。但这十年，我建立的几个安全点都有定期维护和隐蔽监控的备用频道。水文站是其中之一，上周的被动信号反馈还是安全的。当然，信号可以伪造。”他顿了顿，看向夜枭，眼神深邃，“但留在原地，或者盲目绕远路，生存概率更低。选择，总是伴随着风险。”

他的话堵死了所有退路。确实，他们早已无路可退。

“没时间争论了。”宋博士打断了对峙，她轻轻擦去安娜额头的冷汗，女孩的呼吸似乎又急促了一些，“就去水文站。立刻出发！”

列昂尼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迅速下达指令：“‘山鹰’，前车变后车，保持距离警戒。我们头车开路，用最快速度冲下去，抢占水文站主建筑。注意对岸动静，如有异常，火力压制，掩护撤离！”

“明白！” “山鹰”立刻通过手势向队员传达命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们迅速行动，车辆重新发动，引擎的低吼在山谷间回荡。

车队像离弦之箭，沿着陡峭的山坡，颠簸着冲向河谷底部。车速很快，车身在坑洼的路面上剧烈弹跳，宋博士只能用尽全力抱住安娜，用自己的身体充当肉垫，减少颠簸对女孩的冲击。每一次震动都让她心惊胆战，生怕听到骨骼错位或者仪器脱落的可怕声响。

对岸的山林在视野中飞速拉近。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盯着那个可能隐藏着敌人的方向。望远镜里的反光点没有再出现，但这并不能让人安心，反而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几分钟后，车队冲下河谷，轮胎碾过碎石滩，发出刺耳的声响。前方不远处，河湾内侧，一座依崖而建的、灰扑扑的低矮石砌建筑出现在眼前，那就是废弃的水文站。它看起来比列昂尼德描述的还要破败，屋顶部分坍塌，窗户大多破损，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一条狭窄陡峭的石阶从河滩通往建筑的大门。

“直接开上去！堵住门口！” 列昂尼德在车内低吼。

头车加速，冲向石阶底部，试图强行冲上平台。然而，就在前轮即将接触石阶的瞬间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河谷的寂静！子弹打在头车引擎盖前方的石头上，溅起一溜火星！

“有埋伏！” “牧羊犬”厉声喝道，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他已经将宋博士和安娜的头按低。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头车猛地停下。几乎同时，从水文站破败的窗户和屋顶残垣后，探出了几个身影，枪口对准了下方的车队！

“不是pmc！是圣殿的人！” “山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认出了对方装备的某些特征。

圣殿！他们竟然抢先一步，埋伏在了这里！

局势瞬间逆转！他们不仅没能抢占安全点，反而落入了显而易见的陷阱！

“撤退！原路返回！” 列昂尼德当机立断，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极快。

头车开始急速倒车，试图在狭窄的河滩上调头。但圣殿的埋伏者显然不打算给他们机会。

“哒哒哒……！” 更多的枪声响起，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车窗玻璃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对方火力很猛，而且占据了绝对的制高点！

“山鹰”小队的三辆车立刻展开反击，队员们依托车辆作为掩体，用精准的点射压制水文站的火力，为头车的撤退争取时间。河谷里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呼啸，碎石飞溅。

宋博士蜷缩在后座，紧紧护住安娜，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子弹击中金属的可怕声响。她能感觉到车身在不断震动，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接近。安娜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痛苦的呻吟。

“不行！调头太慢了！会被打成筛子！” “牧羊犬”观察着形势，急声道。河滩地形开阔，几乎没有遮挡，车辆调头过程就是活靶子。

“弃车！利用河边巨石掩护，向上游突围！” 列昂尼德立刻改变了策略，指向河滩上游方向一片乱石区。

这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下车！快！” “牧羊犬”一把拉开车门，率先跳下，同时举枪向水文站方向连续射击进行掩护。宋博士抱着安娜，艰难地挪下车，脚踩在冰冷的河水里，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夜枭和列昂尼德也迅速下车，依托车门反击。

“山鹰”小队的火力掩护起到了关键作用，暂时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几人趁着间隙，快速向上游的乱石区冲去。子弹在身边呼啸，打在河水和石头上，溅起阵阵水花和石屑。

“啊！” 一名断后的“山鹰”队员腿部中弹，闷哼一声倒地。

“别管我！快走！” 他大吼着，继续向敌人射击。

宋博士的心在滴血，但她不能停下，抱着安娜拼命奔跑。每跑一步，都感觉肺部像要炸开。安娜的重量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终于，几人踉跄着冲进了乱石区。巨大的岩石提供了暂时的掩护。但圣殿的人显然不打算放弃，子弹开始集中射向这片区域，打得石屑纷飞。

“他们人不多！但火力很足！在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山鹰”靠在岩石后，更换弹匣，语气凝重。

列昂尼德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安娜，又看了看身后湍急的河流和前方被火力封锁的路，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能等支援到来。”他深吸一口气，指向波涛汹涌的河面，“唯一的生路，在水里。”

顺流而下，利用水流快速脱离战场！这是绝境中最大胆，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牧羊犬”看了一眼河水，又看了看宋博士和她怀里的安娜，眉头紧锁。河水冰冷湍急，成年人尚且难以自保，何况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夜枭突然开口，她的目光越过岩石，死死盯住水文站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着震惊和确认的语气：

“那个站在屋顶残骸旁边的家伙……我认识他。他是‘建筑师’手下的‘清道夫’头目，代号‘乌鸦’……他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