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棠见识过谢珣的狠辣,近日避他如蛇蝎,连着卢凌霜的邀约也拒了,生怕在宴会上再遇见谢珣,她整日躲在寒水院里,如废材度日般消磨时间。
那假宋幼兰每日都来寒水院小坐一会,宋幼棠心知是谢珣刻意安排的,这假宋幼兰每日都会给谢珣传递消息,她懒得惹麻烦上身,索性随他们的便。
反正这靖安侯府内的探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
顾家的帖子老早就送了过来,后日是顾家老太爷的大寿,作为姻亲的宋家必然到场,加上顾兰隽也来了封书信,说是不日就要回扬州继续读书去,临行前想与宋幼棠当面辞别。
宋幼棠不好拒绝,应邀参宴,这假的宋幼兰也跟着一同前去,宋幼棠暗中打听着其他参宴的人家。
“公子不去,他顾家不够资格。”假宋幼兰冷哼。
“哪个问他了!谁稀罕!”宋幼棠佯装生气,得知谢珣不去顾家,暗觉庆幸。
顾家老太爷也算是学富五车,一身才华,只是淡泊名利,从不参与权势争夺,顾家才渐渐淡出人们视野,顾老太爷的寿宴有些冷清,好在顾家人并不在意这些。
顾兰隽找到宋幼棠,几月不见,宋幼棠越发娇俏,顾兰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俊秀的脸一阵羞红,吞吐道,“是我匆忙,表妹勿怪!”
宋幼棠起身行礼,轻声道,“表哥可有事?”
“嗯,表妹随我来。”顾兰隽没顾得上同宋幼兰打招呼,直接叫走了宋幼棠。
假装低头喝茶的宋幼兰将二人的交谈听进心里,待二人走后,她起身佯装去更衣,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我不日就要回扬州去,叫表妹只是想问问可愿随我回扬州?”顾兰隽悠悠出声。
“表哥何意?”宋幼棠有些糊涂?她为何要随他回扬州?
“表妹在京中环狼饲虎,危险重重,舅母和外祖母不能护你,那谢珣也非君子作为,次次置你于不顾,倒不如随我回扬州去,扬州要比京中舒逸些。”顾兰隽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
宋幼棠愣怔,暗忖,这个顾家表哥对她尚有几分真心,难得呀!
“表哥的好意,阿棠心领了,只是此话日后莫在旁人面前提起,阿棠长于乡野不在乎那些名声,可表哥熟读圣贤,别被阿棠连累,姑母一心盼着表哥高中。”宋幼棠声音冷了下来,神色也疏离了几分。
宋幼棠无心情爱风月之事,也不愿连累旁人。
“是我唐突了。”后知后觉的顾兰隽连连后退几步,拱手告罪,说罢便快速转身离去,只是那身形略显狼狈,有些遁逃之意。
年少慕爱,竟狼狈离场,顾兰隽心中微凉,怪自己太过自大,自己如何同谢珣相比,又怪命运对宋幼棠不公,让如此娇弱的女子受人摆布欺凌。
“出来吧。”宋幼棠见顾兰隽走远,才冷冷说道。
宋幼兰从月亮门后悠悠走来,讥讽嘲笑道,“长姐好本事,这顾兰隽风光霁月最是克己复礼,竟也拜倒在长姐的石榴裙下。”
“怎么?要去找你主子告状?去吧,且告诉他,我宋幼棠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谁还没几个蓝颜知己呢!”宋幼棠怎么膈应谢珣就怎么说,丝毫不见有任何羞耻心虚之态。
“你!”宋幼兰恼羞成怒,从未见过如此枉顾清白的女子。
“叫你家主子戴了多年的王八壳,只觉心中畅快,他若是在意就赶紧给老娘退婚,若不在意,老娘就接着给他攒王八壳!”宋幼棠瞧见眼前的假宋幼兰吃瘪,只觉心中畅快,近日来的郁结消散干净。
祖师有言,以直报怨,乃稳道心,诚不欺我。
宋幼棠悠哉悠哉地回了宴席,身后宋幼兰气到脸黑,旁人只觉姐妹二人闹了不愉快,也没做多想。
顾府的宴席散了,宋幼棠和假宋幼兰坐在马车里,大眼瞪瞎眼,谁也不服谁。
“怎么,如今在我面前不用演戏了?”宋幼棠身形高挑,冷眼俯视着气成蛤蟆的假宋幼兰。
“我劝长姐谨言慎行,别因为口吐妄言丢了性命。”假宋幼兰自知不能和宋幼棠正面发生冲突。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能长命百岁!”宋幼棠将帕子盖在脸上,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实则懒得搭理眼前的人。
回了寒水院的宋幼棠一扫心中郁闷,搬出自己酿的梅子酒小酌起来,酒水清香,几杯下去竟有些上了头。
黑夜如墨,宋幼棠晕乎乎的回了屋,缇香和黛灯只觉宋幼棠今日心思沉重,小心服侍着她沐浴睡下,缇香不放心,今夜换她来守夜。
夜已深,醉酒后的宋幼棠穿着一层薄薄的单衣出了一身汗,只觉口中干渴,她坐起身轻声唤道,“缇香,缇香,给我倒杯茶来。”
房中烛火昏暗,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宋幼棠嗤笑,“当了几个月宋大小姐,旁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使唤人来了,真是富贵多淫……”
宋幼棠掀开薄被,赤足下地,晕乎乎地摸索着,来到了茶桌旁,一盏热茶正好递到宋幼棠眼前,宋幼棠接过一饮而尽,喃喃着,“多谢,再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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