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幼棠拿出几件花红柳绿的女子衣衫时,谢珣的右眼皮跳的猛烈。
果然,她将那些俗气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比划在谢珣身上。
“这就是你的妙计?”
谢珣的脸色阴了又阴,他已然知道宋幼棠的计划了。
“怎么样!此计绝对......稳妥!”宋幼棠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衫里挑出了一件烟紫色的衫裙,谢珣肤白,紫色更显他貌美。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谢珣冷声拒绝,没得商量,他堂堂谢氏子孙,怎可自降身份,自取其辱!
“谢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人得先活着才能有资格谈别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有谢大明珠屈降风尘......”
说话间,宋幼棠就去扯谢珣的腰封和蹀躞,但是没扯动,谢珣的一双大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腰间,冷冰冰的看着宋幼棠。
“你这人,都这个时候了较什么真!以往就你急不可耐,脱得最快,现在竟还护上了?要我亲自动手吗?”
这……这,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无愁怕再听到些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急忙抓起一旁的破烂麻布衫溜了出去。
公子,您就自求多福吧!
“快点!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再说,现在谈清白是不是有些晚了!”宋幼棠没了耐性,她趁谢珣分神一巴掌拍开那双碍事的手,再勾开那蹀躞腰封的钮扣,谢珣的衣衫随着腰封的掉落,也敞开了。
她如今解人腰带的手法也是颇为娴熟。
“我自己来......”谢珣抓住宋幼棠乱动的手,扞卫着自己碎成渣的尊严。
昔日,在桃溪镇的药堂,谢珣那一番宁死不屈,清白气节大于天的言论在眼下成了**裸的笑话。果然,人不能在春风得意时将话说的太满,容易被反噬,打脸来的太快。
换好女子衣衫的谢珣心如死灰,呆坐在一旁,任由宋幼棠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唉……随她去吧!她高兴就好!
宋幼棠退开几步,借着跳动的火光,远远的看着此时的谢珣。
美!是真美!肤白如雪,眸如冷月,这要真是女子,可谓是人间绝色啊!
所以宋幼棠不由的问道,“为什么谢大人就没能有位亲姐姐或者亲妹妹呢?”
一记眼刀带着杀气扫来。
“好好好,是我失言,谢大人莫恼......”宋幼棠立刻噤了声,转身拿出自己调制的红色药膏,点在谢珣的脸上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连藏在袖中的胳膊上也没放过。
“这是作何?”谢珣心生不妙,只怕宋幼棠还留有后招。
“你待会躺在马车里别动,别说话,只管配合我就好!”宋幼棠交待道。
收拾妥当,宋幼棠将谢珣和无愁的衣物全部扔进火堆里,抹掉一切痕迹。
谢珣依旧坐在原地,看着宋幼棠忙碌的身影,一番沉思,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如果,当初宋彦礼没有将你扔去禹州,你还会像今日这般大义灭亲吗?”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宋幼棠最深处的灵魂,她停顿了一会儿,一双如星子般明亮的杏眼忽得暗了下来。
火堆渐渐熄灭,四周静到可怕,黑沉沉的。
“谢大人这个问题有些诛心啊......如果,如果他没有抛弃我,那会不会也没有对李氏始乱终弃?我认为,一个修身齐家的君子断不会做出残害忠良大逆不道之事......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若非要问个明白,我只能说,万事遵从本心......”
谢珣嗫嚅着双唇,欲说还休。
“走吧,谢大人,再聊下去,城门就要关了。”
宋幼棠将包袱甩在肩上,迈过熄灭的火堆率先走了出去。
可笑!这世上哪这么多如果!
——
吊在城墙上的示众的尸体在那夜突然‘复活’,又杀了人,最后消失在城外。守城的牙兵有几个已经被活生生吓死了,没死的也都成了疯子。
此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官府派出牙兵搜捕了多日也没有任何发现,那些尸体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天色一擦黑,城中的老百姓就急匆匆的回家落锁,再不出门。
街道上冷清了许多,只有寥寥数人,城门下守城的牙兵也是一脸菜色,神经兮兮的看着来往的路人,生怕从犄角旮旯跳出几个杀人活尸来。
无愁赶着马车急匆匆驶向城门,到了跟前才急急勒住马匹,守城的牙兵骂骂咧咧的将马车拦了下来。
“要死啊!跑那么快作何去?”
“兵爷见谅,里面拉着病人,我妹妹......”无愁按照宋幼棠交待的,一字不差的说着,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牙兵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跳上马车,踹开车门,绿豆大的眼睛往车里四处搜寻着。
马车内有两位女子,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红着眼抱着一位穿着紫色衫裙的女子,那紫衣女子披头散发的,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只露出一只雪白精巧的下巴,想来应是个俊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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